吕迟不动声色的对她招招手,“你过来。”
吕芙不明所以,凑近了坐到软榻上,“做什么?”
吕迟飞快伸手在吕芙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用力一弹,眉梢挑高一连串骂道,“吃疯药了?他大你七岁,家里还有个能耐的侧妃,还想嫁过去?你且等着过去给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吕家家宅简单,吕益除了有过两个通房,连明面上的妾室都没有,还未及笄的吕芙哪里懂得这些内宅之中的弯绕和纠葛。
“哎呦!”她的额头给吕迟打的生痛,立即伸手捂住,眼角沁出了泪珠,后一下闪跳到地上,瞪着吕迟,“你做什么打我,好疼的。”
吕芙怎么说都是个半大的孩子,此时带上些赌气的意思,嘴巴撅的高,提着裙子作势要将凳子踢翻。
吕迟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软翘的唇瓣上下一碰,“你敢?”
那条抬到半路上的腿将将停在了深色的矮凳前,然后用力的跺在了地上。
屋里一时无声,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吕芙给明兰劝出了元宝居,顶着热辣的太阳一路气哼哼的回了碧云院。
同一刻,春熙苑里老祖宗午睡才醒,正与前脚才到的吕朱氏说话。
“今天早晨出了一趟门,本是要去城外元山寺为几个孩子添些香油钱,可也不知外头哪里来的好些粗民,蓬头垢面十分狼狈,成群推搡在城门口,车架过不去这才折返了回来。”
吕朱氏端坐在榻下的朱漆椅上,她的脊背挺的笔直,目光从容的自忘忧身上扫过,将她起伏姣好的身线记在了心里,转再落到老祖宗放在身侧的手时,视线又郑重了些。
“竟有这样的事情?”老祖宗斜倚着软枕,脚边跪着紧紧垂着头的个捶腿丫头,她支了支上身,想到些自己觉得打紧的事情,“虽说是这样,明天还是记得多带些护卫出去一趟,阿迟这两天不愿意出门,我心头总是存着这事情,兴许还是菩萨怪罪,你记得去添些香油钱是好的,白天阿平与阿修过来请安,没有阿迟我这心里总就是空落落的。”
吕朱氏舒了一口气,在老祖宗赞赏的目光下脊背的力道终于松了松,将这件事情点头应下。
一阵热风吹过来,珠帘吹碰在一处,响的清脆空灵。
屋外的丫头声音不高不低,恰传进屋里人耳朵里。
“三老爷请见。”
吕益排行老大,后头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嫡亲一个庶出,早年都已经分家出去,特别是排行老三的庶子吕信,平时往来更不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