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木连忙答道,“现在是从秦国回家,家在京城,回家收拾点东西,还要折返回去将我家少爷接回来。”
那长官原要落笔,忽的又停住了,他想到上头的吩咐,开口焦急的问,“你可是宰相府里的人?”
枣木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点了点头,“正是。”
“姓名?”
“我叫枣木。”
“小的李立。”
两人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一下将其他信息也对上了。折腾了好几天的事情终于了了,那长官眉头一松,一把扶住枣木和李立的肩,将他们往外头推。
他们驾的马已经一路周折疲惫不堪,那长官于是下令将那马从军营里换上一匹,好顺畅的行到京城。
枣木和李立有些受宠若惊,还来不及谢一句就给人赶回了马车上头。
“快些动身,”那长官催促道。
于是两人不敢停留,虽不知缘由也上了马车,扬起鞭子扬起一路沙尘,往京城去了。
“兴许是我家老爷同下头的人打过招呼。”枣木靠在马车门边猜测道。
李立点头,“应该是的。”
否则怎么一个守边境的长官会知道他们的名字,得知他们的身份后态度转变又如此之大?
他们正说话,旁边一匹快马闪过,须臾便超过了他们的马车,行上官道往京城方向去了,不知什么身份。
枣木和李立轮换着驾马,又是两天才到了京城。
先是去了李立家里。
走了还不大一个月,回家之时却差点儿没认出来。李立跳下马车,看着自家小院子里装饰一新的门楣,重新捆扎过的篱笆墙,换过的大门以及重新砌过的外墙。如果不是家门口站着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妹妹,李立恐怕不敢莽撞的走进去。
“这是怎么的?”他拉住妻子的手。
李立媳妇儿笑的合不拢嘴,“你走后没几天的功夫,京城里头就来了人,说是什么宰相府的?都是他们帮着弄的,如今还三五不时有人来。”
李立闻言却没先高兴,又跟着问,“做了这些,他们可有说什么没有?”
玉儿听到这句跳出来道,“说了说了,”小姑娘如今面上珠白玉润,比前头李立走时好看了不知多少。她道,“有个嬷嬷和我说,‘你哥哥在外头如何用性命护着我家少爷,我们也就如何护着你们’,就是这么说的。”
玉儿天真,觉得这话里头是万分的体贴,话外之意一点儿也察觉不到。
李立媳妇儿多半也沉浸在生活轻松富足的喜悦里,哪里细想过里头的话。
只有李立清楚,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那嬷嬷的话意思也清楚明白的很。
若是自己用性命护着吕迟,对他忠心不二,那么他的妻子与妹妹便可以过如今这样的轻巧生活。但如若反之,后果自然也是反着来的。
高门大户,即便宽厚仁慈,也有自己清楚的打算。吕迟可以懵懂不知人情些,然而身后护着他的人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