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正热闹,京城最大的酒楼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三层高楼的顶部却有一间雅间是空着的,这会儿点着灯,里头的伙计忙成一团,准备招呼即将到来的贵客。
吕迟和褚清一路上了三楼,两人的行装都很简单,一时并没惹来许多目光。有一两个眼尖的远远见了,却也颇为识趣的并不上前。
等到了雅间里,只褚清和吕迟两人时,话也就好摊开来说了。
“怎么忽然赐婚下来?”吕迟问。
他难免语气之间带着些不悦。
褚清知道他是忧心吕芙,心底里却也有个角落隐隐想着若这是阿迟在意他。
“父皇的意思,”他道,“且阿芙的确是个良配。”
“阿芙对你兴许是良配,你对阿芙却不是良配。”吕迟半点儿不客气,眉毛一皱,整个人仿佛一只揪在一起的白汤圆,鼓成一团,仿佛气哼哼的要露出里头的芝麻馅来。
没见着他时心头痒,恨不得将人抱进怀里恣意**亲吻。真见着他时,却没想到更加难办,不仅要忍着这股原来的欲念,更有甚者,要将吕迟的皱眉鼓腮都不放在心上。若是稍有一刻放松,褚清几乎就克制不住将他搂住按在这桌上轻薄一番的念头。
“阿迟忧心阿芙实属寻常,只你没什么好担心的,”褚清捏着茶杯,饮了一口热茶,然后抬眼看着吕迟,话里的意思含含糊糊,“她是你妹妹,我怎么能对她不好?”
前头褚瑜因着褚清的事情吃过好机会酸醋,也在吕迟面前提过的。吕迟本不将这个当做一回事情,可这会儿心里存着前头的事情,再结合此时褚清的一言一行,他也隐约觉得古怪起来。
吕迟皱着的眉头不见舒展,道,“阿芙她自小没经历过什么事情,顺风顺水过来的,我的父亲母亲感情一向和睦恩爱,家里连个妾室都未曾有过,她总以为夫妻便是如此,可哪里便是如此?”他顿了顿,继续道,“如若嫁给了您,她必定与自己预期中的生活相去甚远,殿下,圣旨下来了吕家的确没有半点儿法子,也兴许只我一个觉得这并非良配,如今我冒着失礼犯上的罪名,也希望您能考虑这桩婚事。”
给吕迟说成仿若洪水猛兽,褚清却也没恼,他将自己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转头直直看着吕迟。
他不知死活次次凑到自己面前,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如何忍耐?褚清在心里给自己找千般理由,将自己汹涌而上的欲念都怪在了吕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