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失神也只在一瞬,下一刻已是一副正经模样,将碗筷搁在桌上,问:“伤处还疼吗?”
“脚上木木的,手还是抬不起来。”
他叹口气,转身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手里多一只银质勺子,一块干净布巾。“手动不得,总不能不吃饭。”说得像是痛定思痛,叠上布巾挂她领口,也学了句山西话,“来,系个盼盼(吃饭的围兜)。”
云意没能绷住,噗嗤一声笑开了,“二爷把我当奶娃娃养呢。”
他仍是肃着一张脸,眉毛都不抬一下,“救人就到底。”
“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呀?”
“有谁知道?”
“瘦马个巾啊——”
陆晋抬眼看她,语有深意,“不是要让你表哥剁了他?怕什么。”
“我表哥这人太厉害,哪能听我的啊。”云意撇撇嘴,似乎也不大耐烦贺兰钰,“鸡汤就不要了,我身上有重孝,碰不得的。”
陆晋没留心,忘了早两日她父母亲眷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因此再看她,眼神中比先前多出几分柔软。她这样孤苦伶仃的,与她那些死在宫里的姊妹相比,也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