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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烧(2 / 2)

两个多小时里,裴崇远再没动静,蒋息琢磨了一下,没再主动联系。

蒋息又去洗了把脸,顺带还把头发给洗了。

他原本不是这发型,清清爽爽的普通短发,大学男生里最常见的那种,只不过上次去剪头发,理发师跟人聊天,手一抖给剪劈了。

当时理发师那叫一个慌,蒋息却淡定地说:“那就推了吧。”

于是就给弄成了圆寸。

他第一次见到裴崇远那天是他剪了圆寸的第二天,新发型,自己还没适应就认识了新人。

原本是想,反正头发迟早要长出来,剪个圆寸新鲜一下也可以,没成想,上了瘾,前阵子有长长的趋势,他又给剪了一回。

剪了头发的当天晚上,他又遇见了裴崇远。

倒是有意思。

头发短,洗起来也方便,蒋息回宿舍的时候,短短的头发还没擦干,水珠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随便擦了一把,换了衣服,发着烧却依旧顶着湿头发出了门。

还是那件夹克,背着自己的黑色双肩书包,里面没什么东西,一个写旧了的笔记本,一支学校超市三块钱买的中性笔,还有一对用了好久的鼓棒。

宿舍供暖不错,但一出宿舍大楼,寒风呼地扑上来,霎时让他皱了眉。

冬天的风从来都是这样,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头重脚轻的蒋息下意识捏紧领口,朝着外面走了两步,突然顿足,转身回了宿舍。

再出来的时候,他系上了一条围巾,正是昨晚裴崇远拿给他的。

一条围巾而已,却好像是个巨大的保护伞,柔软亲肤的羊毛质地,轻柔地蹭在蒋息的下颚,蹭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下午的排练还算顺利,除了蒋息因为生病状态不佳之外,其他人都还不错。

佟野开他玩笑:“息哥,真的,少喝酒,你看你那脸色,跟肾亏似的。”

蒋息冷冷地瞪他,不说话。

三点多的时候,他们正在排练,蒋息的手机突然响了。

几个人谁都没停下,直到一曲完毕佟野才把放在窗台上的手机递给蒋息。

来电人是裴崇远。

“裴哥。”

“怎么样?”裴崇远站在办公室窗边抽着烟,“还发烧呢?”

蒋息看了一眼排练室的几个人,放下鼓棒拿着手机推门出去了。

“还好。”蒋息趴在三楼天井的栏杆边,俯身看着下面,“好多了。”

“好多了?”裴崇远笑,“听你声儿都知道你没精神,是不是没吃药?”

又是这样的语气,像是质问却又夹着意味不明的关心。

蒋息试图从他的态度中捕捉出自己熟悉的讯息,然而失败了。

他觉得两人有些暧昧,但裴崇远似乎在暧昧中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蒋息迟疑了一下,回答说:“我向来不吃药。”

裴崇远一声嗤笑,说他:“小孩儿。”

蒋息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像所有自以为成熟却只不过是半吊子的年轻人一样,十分抗拒“小孩儿”“幼稚”这类的标签。

他刚想反驳,就听见裴崇远说:“在哪?是不是饭也没吃?我过去,带你去医院,然后吃个饭。”

蒋息怔了一下,故意拒绝。

“反对无效。”裴崇远在烟灰缸里碾灭了烟头,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给我发个地址,我这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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