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负你?”等持把剑又抵近了两分,“你昨晚的行动可有人为你作证?”
晚上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让她找人作证,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她反唇相讥,“那么阿兄呢?你昨夜做了什么,有没有人为你作证?你失去阿耶,我也失去阿耶,为什么我还要遭受你这样无端的猜测?阿兄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等持依旧不肯善罢甘休,她受够了他的刀剑相向,运足内力一震,将他手里的剑震得四分五裂。
剑拔弩张的节骨眼上,帐里的将领忽然安静下来,左右分作两班,让出了中间的一条通道。国师打帘匆匆而来,进门即吩咐:“不得将消息散播出去,谁敢动摇军心,格杀勿论!”
莲灯见他来,像见到了救星,“我阿耶还有救吗?国师神通广大,求你救救他。”
他望了她一眼,卷起袖子探定王的百会、膻中、商曲,越探脸色越冷。莲灯提心吊胆追问:“可还有转圜?”
他直起身,慢慢放下了袖子,“时间太长了,尸僵过了胸,已经回天乏术了。”
国师的出现原本还给人留有一线希望,可当他宣布结果,无疑是天塌地陷的灾难。所有人都没了头绪,只听定王旧部们低低啜泣起来,谁也没想到宏图霸业转眼成空。定王薨逝,十三万人群龙无首,前有阻击,后无退路,就算到了长安,这次的远征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国师招大郎商议对策,照业回身望榻上一眼,含着泪拱手,“还请国师指点迷津。”
国师道:“殿下仙逝的消息只有帐中将领知道,对外只说抱恙,先秘不发丧。待蔡都护从蒲州回来,听了信王的意思再做定夺。”言罢在照业肩上拍了拍,“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到了大郎振兴王道的时候了。”
世上谁人没有私心?定王在时,王子们兢兢业业辅佐父王,尚可以紧密团结。待得定王一死,势必开始考虑各自的归属。世子远在关外鞭长莫及,乱世才能成就枭雄,谁先攻克长安,谁就有称王的希望。所以慌不过最初的半个时辰,等冷静下来,一切又变得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