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之战,已经开始了。
所以这个皇帝的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外面月明星稀,但是书房之内却无比的压抑。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瓷碗,淡淡道:“诸位爱卿,你们都是臣的肱股之臣,都说说吧。眼下该怎么办?”
依旧是一片尴尬的寂静。
皇帝进一步挑明道:“敖玉当众杀死了史广,杀死了藩王之子,这件案子,骇人听闻,该怎么办?”
皇帝这话说得举重若轻了。
什么叫案子?这是一件杀人命案吗?
皇帝问大家怎么办,就是问在场的朝廷巨头,你们如何站队?如何选择?
是站在皇帝一边,还是站在太上皇一边。
眼下的局面非常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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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太上皇一边,敖玉完全是被逼无奈,这才愤而反击的。
史广欺人太甚,先是在朝堂之上,公然殴打敖玉,接着又怂恿众人要将他打死,要上演国朝几百年一来的惊天大案。
接下来,史广又烧我敖玉的家,烧死了十几名家奴,让我的父母妹妹无家可归,此仇不共戴天。
而且我们是正常比武决斗,完全签好了生死状。
我敖玉还是以弱胜强,杀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何罪之有?
老梁亲王见证,在场几千人见证。
难不成史广杀我活该,我敖玉杀史广就有罪?
所以敖玉当然不能杀,不能处死。
而不处死敖玉,镇海王史卞就会谋反!
皇帝陛下,你堂堂大周天子,难道要向一个藩王反贼妥协投降吗?你皇帝的骨气呢?你之前口口声声皇帝守国门的勇气呢?
你皇帝若不敢战?那你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大周之主?
皇帝不敢战,要对镇海王史卞妥协,那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吧。
在国家危难之际,还有谁能挺身而出?
那个人就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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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站在皇帝这一边,那敖玉完全就是罪该万死了。
如今浪州受灾,国库亏空,北边大赢帝国如同大山压顶一般。
这等艰难时刻,大周朝廷有求于镇海王史氏家族。而且镇海王先后已经掏了几百万两银子救灾,而且还贡献了几十万石粮食了。
完全是功在千秋。
然而敖玉,你竟然出手杀了镇海王世子史广,何等之天大罪过?
若是不杀你,如何向朝廷忠臣,如何向藩王史卞交代?
若是不杀你敖玉,不将你明正典刑,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岂不是要逼反镇海王?
而如今朝廷水师遭受毁灭性打击,国库又亏空,如何经得起大战?
一旦镇海王史卞谋反?谁能平息?海面之上,谁能打得过史卞?
所以敖玉,必须要明正典刑!
只有杀了敖玉,才能给镇海王史卞一个交代,他才不会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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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鸣在史广死的那一瞬间,就做出了二皇开战的判断,所以唯恐肃亲王之子闯祸,敖鸣抛开之前恭敬温顺的面孔,狠狠扇了他两个耳光,把他赶回家去。
如今皇帝轻描淡写询问,该不该抓敖玉,该不该将敖玉明正典刑。
表面上是问案子,实则是在逼迫众多大臣巨头站队。
“陛下,太医署令林中因求见。”
皇帝道:“哦,让他进来。”
诸位巨头微微一愕,这个书房之内全部都是一品大员,甚至超品大员,你太医署令区区六品官,有什么资格进来。
不过大家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汇报太上皇的身体。
很快太医署令林中因走了进来,跪下道:“陛下。”
皇帝道:“林中因,你和迷迭谷大师张谷关系亲近?”
太医署令道:“臣曾经跟随迷迭谷张谷大师学习了半个月时间。”
皇帝道:“朕很关心太上皇的身体,张谷大师那边可有什么回复了吗?”
太医署令林中因道:“张谷大师回复了,说敖玉去迷迭谷求了一种药,这种药强烈刺激心脏,刺激大脑,才是太上皇苏醒的关键。”
“哦。”皇帝道:“这很好嘛,太上皇当时能够醒来,真是天大之幸。”
太医署令道:“但是张谷大师也说了,这是虎狼之药,完全是透支性命作为代价的。这一剂猛药下去,太上皇虽然醒了过来,但恐怕时日无多了,大概不超过一年。”
皇帝颤抖道:“这,这怎么可能?那太上皇能站起来吗?”
太医署令道:“不可能站起来了,这一剂虎狼之药,已经将太上皇的身体筋脉全部撕毁了。”
皇帝潸然泪下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太医署令林中因道:“这是迷迭谷张谷大师的回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