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耳熟?感觉秦钧和长夜也说过相同的话似的。
等到李还寒终于戴完最后的禁制时,江应鹤原本只是微红的眼尾彻底红了,额角上渗了点汗,唇瓣都有点咬红了,头上那两只兔子耳朵微微地蜷起来,发蔫儿地趴在发丝间。
他重新穿上外袍,坐在床榻角落把雪白外袍的系带和琵琶扣系好,乍然感
觉到李还寒近至面前的气息。
江应鹤手指一顿,眼都不抬,红着眼尾骂道:“变态。”
“嗯。”
李还寒竟然很平静地承认了,他环过师尊的腰身,帮他整理压出褶皱的袖袍,动作熟悉自然,要不是这位温柔体贴的大徒弟刚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几乎看不出来与之前有什么区别。
江应鹤纵然是有一堆积压着的生气,这时候都发挥不出来了。他看着李还寒把他松散下来的发丝归拢回去,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种生气都生不起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江应鹤倒是没叛逆地躲开他的手,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诡异的微妙。他慢慢地将心思冷凝下来,从头梳理,过了半晌才道:“能至半步金仙、又是天魔之体的魔修,只有千年前的那位血河魔尊。你参加蓬莱派的门派大选,是为什么?”
李还寒注视着他,平静道:“复生秘法的条件是,在准备好的天魔之体身上复苏。我醒来时,刚刚激活血脉、已是蓬莱弟子。”
江应鹤叹了口气,继续问了一句:“你为何不拒绝我。”
他的声音素来清越,但此刻说出来时,显得有些情绪低落。一旁的烛火映在衣袍上,柔和了浓墨般的长发、与素色衣衫之间的对比。
他的衣袖上绣着白梅的图样,金线锁边,是双面三异绣,内侧是银线绣成的云纹。
李还寒沉寂须臾,目光落在江应鹤的脸庞上。
“我想……”他话语稍顿,“……看看你会如何待我。”
江应鹤骤然响起曾经看过的、有关于血河魔尊的记载。这位魔尊在千年前陡然崛起,亲手手刃了上一任天魔教之主。
书中有载,他的父亲原是正道弟子,名为李云霄,曾经就是蓬莱门下,是那时的剑修英杰。李云霄与天魔教圣女宁风瑶月夜私奔,双双叛门,期望过闲云野鹤、浪迹天下的生活。只是后来……
门派总须清理门户,记载中混乱一片,有说李云霄被宁风瑶背叛,剜心而死的。有说他为了保护妻儿受掌门一剑,魂飞魄散、连幽冥界都进不得的……只不过最终的结果都一样,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