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抽屉里面!上面的那个红色文件夹!”格里菲斯破锣一样的嗓子响了起来。
不大一会,吉米就满头大汗地递给了我一个红色的文件夹,看样子这个文件夹里面地剧本。是格里菲斯相对成熟的作品。
斯登堡、斯蒂勒等人这个时候也不写剧本了,全都凑了过来想看一看格里菲斯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我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了一叠厚厚的文稿。
格里菲斯写剧本习惯和我不一样,我喜欢在打字机上一口气敲下来,他不一样,他用手写,而且是写一段剧本,旁边就画着分镜头的草图,这样以来。不仅有了剧本的内容,连电影的效果都出来了。
所以对于他来说,一部电影的剧本写完之后,这部电音的整体的影像、镜头、场面调度已经在他脑海中完成了,他要做地,只是根据这些进行拍摄而已确切地说,这是老一代好莱坞人留下来的优良传统,这种工作方式,可以极大地缩短电影的创作时间。也有利于导演对于电影地整体把握。
但是这种方式,在好莱坞年轻一代的导演中以及满满失传了,梦工厂在这一点上还算不错,导演组的那帮人多多少少都继承了这个优良的传统,但是在其他电影公司,已经很少有人在写剧本的时候会画出分镜头草图了。
柯立芝的这个剧本,写得非常的认真,字迹工整,草图更是画得十分的生动。看着这叠厚厚的文稿。我就仿佛看到了这个老头在结束了一天地工作之后,回到家里打开台灯。戴上他的老花镜一笔一画地写着他的剧本。
这就是老一辈电影人的工作态度!
而看看现在的好莱坞,现在的电影界,有几个人导演能够想格里菲斯这样创作电影呢。
格里菲斯说得没错,好莱坞是一个一代淘汰另外一代的过程,但是问题是,再过一百年、两百年,人名回顾这段历史,依然会记得格里菲斯,记得茂瑙,人们会称他们为电影大师,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无数电影人,人们能够记得多少呢?
格里菲斯说他的那个时代过去了,其实这句话某种程度上说是对地,从时代变迁的角度上说,他的那个时代真的过去了,但是如果从精神历程上说,他的那个时代永远都没有过去,而且已经成为了不朽。
“大卫,你这部电影写的是什么呀?”斯登堡看着格里菲斯的那个剧本,皱起了眉头。
“眼睛长在你的脸上,你不会自己看呀?”格里菲斯看着斯登堡笑了起来。
然后,格里菲斯拿过了那个剧本,摸索着上面的封面,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给你们说一个故事吧。关于这个剧本地。”
看着他地表情,我们全都被吸引了,纷纷凑了过来。
格里菲斯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看着窗口喃喃地说道:“应该是十五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在拍摄一部电影,那部电影后来没有被搬上银幕。”
“你的电影还有没被搬上银幕地?不可能吧?”斯登堡看着格里菲斯大声叫了起来。
十五年前,格里菲斯在好莱坞还是十分抢手的导演,他的电影竟然还有没有被搬上银幕的,不仅仅出乎斯登堡地意外,也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历史上。我还没有听说过格里菲斯有什么电影拍摄过之后没有放映的。照理说,这样的举动根本就不符合格里菲斯的性格,另外对于电影公司来说,这显然也是不符合公司利益的,一部电影经过投资,经过了制作,却不能够放映,这样对于公司投资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大卫,那部电影怎么没能放映呀?”我低声问道。
“其实那部电影并不是电影公司要求下线地。而是我要求他们不要放映的。”格里菲斯摇了摇头,昂着脑袋看着天花板,言语中充满了惆怅和怀念。
然后他没有搭理我们。思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那是一部关于灾难的电影。一部灾难片。”格里菲斯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面,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当时那部电影是派拉蒙电影公司投资拍摄的,题材也是由公司决定的,当时他们认为拍摄灾难片效果可能会很好,而且一定能够吸引民众的观看,至少能够在票房上面有强大的号召力。你们都知道,那个时候的好莱坞,票房最重要,只要能赚钱。电影公司地老板们是不管其他的什么东西的。”
“当时公司进行了大量地讨论,灾难片有很多种,显然,选择哪一种在灾难片对于票房有很大的影响。我们讨论了很多,到了最后,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拍摄海难片。”格里菲斯的一句话,让我们全都坐直了身体。
“海难片!?大卫,这个题材绝对很好!别说是十五年前。就是现在拍摄,也能够赚大钱!”甘斯吼道。
甘斯说得一点都不错,灾难片历来都有数目巨大的观众,而海难片在好莱坞一向并不是很多,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好莱坞电影中还没有涌现出这样题材的优秀电影。如果是好的海难片,绝对既叫好又叫座。
十五年前,格里菲斯在好莱坞绝对是顶级的导演,而且那个时候。派拉蒙电影公司拥有着当时巨大的实力。加上这样地一个好题材,格里菲斯的这部电影绝对一炮打响。
但是问题是。在我的记忆里面,格里菲斯好像从来没有拍摄过什么海难片。
我们看着格里菲斯,期待他说下去。
“电影的题材决定下来之后,我们就开始撰写剧本。这个任务自然由我来完成,你们知道我的脾气,我导演的电影,喜欢自己写剧本。为了写好这个剧本,我几乎跑遍了美国的大港口,向那些老水手打听一些海难的事情,收集到了很多的资料。”
“有一天,我在纽约地一个港口遇到了一个中年人,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吧,他整天呆在码头上,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直勾勾地看着大海,一坐就是一整天。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有故事。而且这个故事很有可能和我的电影有关系。”
“我就借机和他聊天。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愿意和我交谈,后来还是我一点点的开解,慢慢打开了话匣子。他说他原来是一个水手,在一首世界顶级的大油轮上面工作,他很喜欢那个工作,喜欢跟随那个巨大的轮船在海上航行,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