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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九节 夜话(2 / 2)

“李玄霸一直暗中行事。这次却是大张旗鼓。搞的人尽皆知。他有什么用意呢?”影子自语道。

裴茗翠这次连头都摇了似乎沉睡。

车行夜静声。车厢中。寂静一片。影子看了裴茗翠良久。以为她睡熟。才要给火炉加点炭。为裴翠盖上衣。没想到裴翠突然睁开双眸问我交代你地事情查的如何了?”

“暂时还没有眉目。但是我已让他们抓紧去查。”影子惶惶道。

“为难你们了那事查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有时候。刻意的去找反倒难以到答案。”裴茗翠道。

影子叹气道:“过的太久了。知道当年那些事的人没有几个了。”

“长孙顺德可能知道。

”裴翠突然道:“当年他被人所骗回转中原。等赶回地时候。千金公主已被害死。他痛不欲生这才意志消沉。他一直怀疑害死千金公主地|谋就是长孙晟。甚至因为此事对长孙晟破口大骂。这件事西京的老臣多少知道。长孙家中。长孙顺德来是长孙晟之后的二号人物但因为此事。他视长孙为仇人长晟临死都没有的到他的谅解。对于当年千金三姐妹的事情。若说这世上还有几个人可能知晓答案长孙顺德多半能是一个。”

影子眼前一亮。转瞬黯然可我们多半逼不出他地话来。这人看似颓废。却是绝顶聪明的人物。李唐很多大事都是他来出谋划策。若是真论功行赏。他也是贪图权势之人。地位只怕早在裴寂之上。但他不求升官。甚至几次故意犯错。请求李渊贬他的官职……”

。官至极品。但当年的八大柱国到如今还能长盛不衰又有几个?长孙门|数代能游刃有余到长孙顺德一代。并未衰。反倒更加强盛。长孙顺德功不可没。”

“可他为情所伤。这样的一个人物。小姐总不忍心对他严刑拷打吧?”影子道:“我们要出手擒他。他猝不及防不见的能逃脱我们地布局。”

裴翠疲倦的摆摆手。“他这种人。我们应该敬。而不能用极端的手段。我再想想。或许过一段时间。我会亲自找他谈吧。我想……他对当年之事。只怕也有很多不解。也希望找个人谈谈。他幽幽这些年。沉默这些年。我想……不用强迫。他也会把当年的往事说出来。”

影子点头。“好。我让他们尽量安排。”

裴茗翠望着璀璨的空。突然道:“我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如此良夜。若有瑶琴陪伴。也不算虚度了。”

影子闻弦琴知雅意。知道裴翠想听琴。又怕她累。裴翠对她。已和妹一样。影子虽纱巾遮住脸。看裴翠地眼神满是关切并不多言。伸出手来。摘下车壁上悬挂的一张瑶琴。

她十指芊芊。有若春葱。谁见到。都认为这是弹琴地好手。而非是杀人的好手!

盘膝坐下。放下瑶琴。影子手指轻拨。只是“铮”地一声响。马车的滚滚车轮声似乎都屏蔽在

|外。

夜凉如水。琴声如。这如水如泉地夜。慢慢的笼罩了裴翠……

她已疲已倦还支撑下去。倚仗的却是女人那种骨子里面的坚韧。可等琴声一起。她就真的睡了。只是睡梦中。娥眉还是轻敛。似乎眉头心头均是愁!

影子见裴翠熟睡后这才为她盖上衣。静静的了一旁。坐下来看着炉火。车行极稳。车夫就像这子活在马车上一样。闭着眼睛都能无误。影子双眸明澈。有如繁星到了眼帘。望着那红红的炉火。若有所思。不过过了多久这才倚着车壁睡去。

天明时分。马车已到东都。

当第一缕阳光落入车厢的时候。裴茗翠耳边早没了如泉的琴声。却多了水声。

水是洛水。东都城的轮廓已隐约见。

“请停车。”裴茗翠道。她话音才落。车已如铁铸般停下。车夫嘶哑的声音传来。“小姐。入城还有许。”

“我知道。我想看看洛水。”裴茗翠披上衣。下了车。影子早已醒来。紧紧跟随。阳光金灿灿的落在裴翠的身上。为她纤弱的身躯蒙上层淡金之色。她行向洛水。拖出个长的影子。影子不离不弃就站在裴茗翠地影子中。引人注意。

望着远处巍峨的城。似山岳耸立。见着近处金色的水。如金蛇狂舞裴茗翠突然有种熟的陌生久久神。

她一生忙碌。满眼都是门阀高贵。'思全是权势争衡。却少见这种金色的水云笼地天。

地想起。当年带萧布衣来到东都之时就见他眼中出神。呆呆地望着洛水。不知道可和自己现在一样的想法?

鼻梁微酸。记的当日对萧布衣所说之话。

她那时候。只以为爱侣早死江山倾颓圣上疲惫姨娘虽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是最-痛的事情。不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才萧布衣来到东都。可她那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过。原来那种悲惨比起现在不过微不足道

“萧布衣。如果能再重来一次的你是否选择我相识?”

当初所言如犹在耳。裴翠想起自己问这话的时候心情惨淡。就算太阳将那全部地光辉落在她身上都照不亮她如灰的心境。可现呢?

泪水滑落。打湿衣。有如晨曦微黄草叶上的清露。点点滴滴。

过了许久。裴翠这才转过身来。平静道:“走吧。进城。”

都大城。一派平和的气息。

虽是清晨。可城已开。盘查虽严。但秩序井然。出城入城之人没有半'不耐。反倒有种安乐的气象。

谁都知道。如今天下未定。谁也知道。如果说天下最安定地一块土地。就是这里。

若是能用秩序换安宁。他们当然心甘情愿。如今西梁王河北战。不能不防敌人混入城中捣乱。

车子到了城门前。早有兵士上前询问。态度一丝不苟。车中递出一块令牌交给车夫。车夫交给兵士。

兵士只看了一眼。神色肃然。只说了句稍等。就急急的奔了出去。

裴翠一言不发。静静的等候。她不急。她这一生都是有条不紊。就算当年的知李玄霸死讯后为他报仇都是如此。

不多时。城门处已步走出一人那人虽眉间眼角有风霜之色。但精神极好。脚步矫健。很多人都知道。那人叫做孙少方。如今是忠勇郎将。已官至五品。主要职责是负责卫护东都外城的安危。

五品官在东都排起来。算不了什么。但此人跟随西梁王出生入死。实为西梁王的亲信。就算朝中一品大员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叫一声孙郎将。孙少方少有架子。虽是巡城。今寻常之事。已不需出马。这次这辆马车竟然有劳孙郎将过问。过,地百姓都是有些诧异。不知道有什么明堂。

孙少方的兵卫指引。径直走到马车旁。抱拳施礼道:“可是裴小姐吗?”他接到令牌后。刻出来迎接。因为这种令牌布衣发出去的绝对不超过三块。萧布衣有令。只要持这种令牌地人来。无论有何吩咐。不威胁社稷。一律照做。

而裴翠。就是持有这种令牌之人。

孙少方见马车虽朴素。但幽香暗传已猜出是谁。裴翠掀开车帘。微笑道:“有事要见徐将军。有劳孙郎将了。”

孙少方见裴翠记的自己。精神一振含笑道:“这面请。”

孙少方上马前行。当先开路。众百姓见这架势。早就静静的闪到一旁。裴茗翠倒有些歉然道:“我本不惊动太多人。”

孙少方笑道:“可西梁王吩咐以礼相待地人。在下怎敢怠慢?”

裴翠脸上终于露出温暖的笑。“我很久没有见到西梁王了。希望走之前。能再看他一眼。”

孙少方道:“西梁王有时候也对我们说。裴小姐是奇女子。他也想常见。只可惜河北一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裴小姐……你很快要走吗?”

裴茗翠引到徐世绩地将军府。影子在车厢中低声道:“|姐。萧布衣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东都能到如此礼遇。只怕你是第一人。”

裴翠若有深意的望了影子一眼。然后扭过头去。隔着卷帘望向府前站着的一人。

那人随便的站在那里。有如府前的大树参天。

裴翠知道这人正是东都的参天大树。徐世绩虽无显赫战功。但在萧布衣征伐之际。能将诺大个东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昌盛鼎丰。非大才不能!

世绩望着马车慢行来。想上移不动脚步。想微笑。却心情湃。那时候的他。心中只想着藏在上。那每晚都拿出一览纸上的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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