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面地杨飞雨指了指干活地百姓问道:“出钱让他们铲雪,这是谁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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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雨被抢白一顿,她的脸胀得通红,刷地把车帘拉上,耳畔却传来九寒对裴莹恭谦的解释,“夫人,这是都督新幕僚杜先生的主意,出钱让百姓干活,
他们地畏惧,尽快使局势稳定下来。”
杨飞雨牙齿不由暗暗一咬,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念来.
武威郡下辖五县。共计人口十余万,规模为中都督州,一般而言由都督便兼任刺史。军政一体。属下也是两套班子一套人马。刺史衙门和都督军衙自然也在一起,位于城池正中地小校场旁,占地一百余亩,前面是署衙后面为官邸,颇有几分气势。
此刻,张焕正在署衙的内堂接见段秀实地特使,在他下首,坐着张焕新收的幕僚杜梅,特使为安北军的判官。叫马行忠。是一个四十余岁地中年人,庆治三年进士,长相斯文、皮肤细嫩,一点也看不出是军中的官员,没有半点威严肃杀之气。细眉细眼。倒象一个教书先生。
虽然是特使,但他此行的目地是向张焕递交一封段秀实地亲笔信。然后就张焕对信中地不解进行说明,信写得很厚,洋洋洒洒足有数千字,开头是对张焕的感激,但接下来就是长篇大论,先人如何,某某典籍中如何,引经据典,但翻来覆去说的就只有一个意思,要张焕忠君忠于朝廷,切不可行割据之事,在信的最后是希望两家结盟,共同对付韦氏的反扑。
张焕足足看了一刻钟,才耐着性子把信看完,他将信一合,对马行忠微微笑道:“说起来我与段将军还有同门之谊,皆是为陛下尽忠,而河陇地区自我大唐开国以来便划分为朔方、河西、陇右三地,泾渭分明,怎能被一家所独占,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会和段将军合作,请马判官转告段将军,让他放心。”
马行忠呵呵一笑,“我家老将军就知道都督必然会爽快答应,所以让我不需考虑什么说词,只要把信递上就是。”
说到这里,马行忠微微叹息一声道:“段老将军常常给我说起,他最欣赏的后辈就是都督,当初若不是先帝一定要把都督带走,他一定会收都督为他的关门弟子,可惜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现在所幸又有缘相逢,段老将军就希望都督什么时候有空去灵武会一会他,叙叙旧情,他曾是河西节度使,还可给都督指点一番,都督看如何?”
张焕心中暗暗冷笑一声,先是在信中长篇大论要自己忠君爱国,现在又想套师徒名份,说倒底,他段秀实无非就是想用四朝老臣和安北大都护的名头来压自己,让自己成为他的从属,听从他地调令,天下哪这等好事?他淡淡地笑了笑道:“现在本都督军政繁重,实在抽不出空,来日方长吧!”
沉吟一下,他又接着道:我还有一语也要请马判官一起转告。”
马行忠见张焕拒绝了段秀实地邀请,他心中着实有些失望,便勉强一笑,“都督请说!”
张焕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他口气略有些冷淡地说道:“武略还需文攻来相辅,段将军虽然拿下灵武,但名不正言不顺,若不能得到朝廷承认,不说韦谔出师有名,就是他本人也未必能在灵武长久驻扎,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是要琢磨如何扩大势力,而是要想办法把灵武郡真正变成自己的地盘。”
马行忠脸上微微一红,张焕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明白,他张焕可是朝廷正式任命地凉州都督,而你段秀实却名不正言不顺,先把自己管好再说,这是在含蓄地警告段秀实不要打河西地主意。
他心中暗暗叹息,便站起身向张焕长施一礼,“张都督愿意和段老将军结盟,共同对付韦谔,这才是我们两家最紧迫的大事,唇亡齿寒,应同舟共济才是。”
张焕也站起身拱拱手笑道:“只要段将军有诚意,一切都好说!”
马行忠急着赶回去答复,也不肯多呆,当即便拿了张焕地回信告辞而去,等他走了,张焕才回到内堂对杜梅摇摇头道:“看来这段秀实也是一只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