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超终于憋不住,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她的后座,战战兢兢地开了腔:“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周小曼笑了,心情莫名好了一些。起码,还有人会关心地问她一句。即使这个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摇摇头:“没事儿,我就是中午没休息,有点儿累了。”
撒谎。
孟超直觉她没说真话。但是他不敢戳穿,只能憋着口气,眼睛不错地盯着她。
公交车报了站名,周小曼起身下车。孟超也慌忙跟了下去。他想送她回去,周小曼坚决不肯,还非得看着他上了回体育基地的车子才行。
车子开动了。孟超看着车窗外转身离开的背影,越来越小,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他揪着自己短短的发茬,懊恼不已。他真是太挫了,看到人家姑娘家,连话都不会说。他明明平常挺爱说话的,还喜欢讲笑话,可是当着周小曼的面,他就跟个傻子没得差了。
怎么就不能生动活泼招人喜欢点儿呢?
周小曼看着车子开走了,才叹了口气,慢慢往家走。她讨厌这个家,这家里没有一个人将她当做家人。可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待下去。这世界,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她还不够狠,不敢滚,就只能硬着头皮忍。
走过小区的小广场后,周小曼听到了喧哗叫骂声。她以为川川的父母又上演全武行了,没有当回事。可越走近,周小曼就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楼底下有花圈,烟熏火燎的,是灵堂的架势。
川川被人推嚷着叫骂。
少年垂着脑袋,木然着一张脸,身材壮硕的女人一把将他推了个踉跄,差点儿撞到正往楼道里走的周小曼身上。
川川脸上有淤青,不知道是被谁打的。头发乱糟糟的,汗水跟血渍混杂在一起。
推他的女人正高声叫喊:“这还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种呢!我们老卢家的家底,就给这么个野种给占了?我小叔子为什么要跟那个**离婚啊?长了眼睛的人都晓得是怎么回事。他白给人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爹,要不是心软,早就把你们这对偷人的跟野种赶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