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路少将出身武士家族,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十九期步兵科,后在陆军大学进修,历任大队长、联队长、师团参谋、支队长、旅团长之职,深谙中华文化,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等,是军中有名的儒将。
江北守备旅团是隶属于新成立的中国派遣军的独立旅团,组建时间不长,但军官们对田路少将都很尊敬,对他的命令更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将军说怎么干,那就得怎么干。
现在将军说这是支那人的圈套,军官们都破口大骂,说支那人狡猾,我们决不会上当,田路朝一淡淡一笑,又道:“你们都错了,我偏要进山。”
众军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将军是何意图。
田路朝一朗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此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洁白的六角雪花和房屋焚烧形成的黑色尘埃混杂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奇异的景色,肃杀不已,军官们穿着黄呢子军大衣,挎着军刀簇立在将军身后,虽不能明白将军的意图,但是那种风萧萧兮之感却自然而然的弥漫开来。
壮哉啊皇军,朝鲜籍的翻译官被这一幕感动的差点掉了眼泪。
田路少将其实想的很简单,陈子锟设计想消灭自己,何不将计就计,勇往直前灭了敌军,中国人虽然讲究兵不厌诈,喜欢耍弄诡计,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可笑的。
敌人方向已明,田路少将下令兵锋直指牛马庄,先铲平八路军的根据地,然后进山消灭陈子锟,一劳永逸的解决江北治安问题。
八百日军如同滚动的铁桶一般向前挺进,前锋有斥候,两翼有掩护,走的极有章法,游击队的骚扰部队只能像苍蝇一样在附近瞅机会叮一口,却伤不到日军的主力。
日军开进牛马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依然是炮火开道,步兵突击,冲进空无一人的村庄,将所有房屋付之一炬,牛马庄是大青山脚下一个贫瘠的小村子,房屋以土坯山石砌成,上铺茅草,刚下过一场雨夹雪,茅草湿漉漉的,用火柴点不着,日军泼了汽油才把火放起来。
山上的老百姓看见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被焚烧,都哭了。
八路军指战员看到好不容易建立的根据地变成火海,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消灭敌人。
日军一把火烧了牛马庄,开始准备进山围剿,飞机先行出动,在大青山上空侦查,看到下面有炊烟或者人员移动,就是一阵机关枪打过去,大规模的兵力调动,根本瞒不过飞机的眼睛。
援军源源不断的从江北各处调来,田路旅团总共五个大队,起码出动了三个,其中包括一个炮兵队,大批给养堆积在山脚下,士兵们支起行军锅,把抢来的家畜家禽煮了吃,虽说田路少将严禁虐俘,但下面军官还是偷偷抓了不少妇女当慰安妇使用,宪兵看见也装不知道。
眼瞅着敌人在山下肆虐,游击队员们却无能为力,一来没有远程武器,二来兵力不济,稍有动作就会引来炮击。
陈子锟亲自在山麓侦查敌情,他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指着山下日军营房正中的一座帐篷道:“田路就在那里。”
武长青也举起望远镜,看到那座大帐篷附近,竖着无线电的天线,挎军刀的军官进进出出,应该是日军指挥所。
“陈将军的意思是,干他一家伙。”武长青试探道。
陈子锟摇摇头:“田路比我想象的狡猾的多,他是结硬寨,打呆仗,按部就班,步步为营,丝毫纰漏都没有,如果派出敢死队的话,恐怕还没接近就被消灭了。”
武长青道:“咱们不是缴获了很多日军大衣么,化装成鬼子趁天黑混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能打掉敌人的指挥所,就算全牺牲了也值得。”
陈子锟依然摇头:“这是日本正规军,夜间防御措施完备的很,各种口令你知道么,你会说日语么,稍有不慎就会暴露,风险太大了。”
武长青道:“那就没办法了么。”
陈子锟道:“还真就没办法了,除非……除非我们有一门远程大炮,在这开炮的话,可以一炮炸掉鬼子的指挥所。”
游击队没有重武器,连小山炮都没有,最厉害的就是掷弹筒,可这玩意射程近,威力小,根本派不上用场。
武长青想到那门88炮,不由得叹气:“如果德国大炮能用就好了,我们还有一枚炮弹呢。”
正巧刘骁勇走过来,听见他们谈到德国大炮,忍不住问道:“咱们有炮。”
陈子锟道:“搞了一门没炮闩的88炮,你不知道这事儿,对了,那天你不在苦水井。”
刘骁勇道:“没炮闩很正常啊,当初北泰沦陷的时候,炮兵炸毁了一些88炮,最后一门没炸药了,就把炮闩拆下来找个地方埋了。”
陈子锟道:“你知道埋在哪儿。”
刘骁勇道:“知道,就埋在市政厅广场上。”
“快,你带几个精干人员下山去把炮闩挖出来,如果有困难就找萧郎解决,一定要快。”
刘骁勇带了三个弟兄迅速下山,这儿距离北泰足有一百多里地,光靠两条腿根本跑不到,何况路上遍布日军的运输车辆和盘查,简直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