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干嘛呢?还想造作呢?来来来,你尽管给我作,我倒看看你是不是猫有九条命!”
池中月一笑,又躺了回去。
她拿出手机,给任清野发了消息: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等了许久,任清野都没回,他睡着了。
池中月没等到,就算了。
其实就算任清野问了,她也不一定想说。
那一种心里煎熬,连自己亲妈都不能理解,又怎么盼着其他人能理解。
她看着自己手背的针眼,翻过来,手心发白,没有血色。
从血肉之躯里抽出来的血,足够偿还养育之恩了吗?
池荣贵昏迷了三天才转醒。
再医院里疗养了好几天,他的意识清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病房里。
池荣贵看着任清野,说:“阿野,还行吧?”
任清野早就换下了病号服,脸上血色恢复,倒是看不出来有伤。
“我没事。”
池荣贵说:“到底是年轻人。”
他又看向池中月,说:“月月,这次也多亏了你。”
池中月说:“爸,应该的。”
池荣贵又交代了些事情,警察等会儿要来了,因此,他让其他人可以先走,但单独留下了任清野。
池荣贵指了一下床,任清野会意,连忙去把床给摇了起来。
池荣贵就说了这么一会儿话都感觉累,歇了一会儿,说:“阿野,这次真的多亏你了。”
任清野说:“不用这么客气。”
池荣贵点点头,说:“我这一次死里逃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床,有两件事要吩咐你。”
任清野:“嗯。”
“第一。”池荣贵说,“我给月月请了国外的医生来给她做手术,你帮忙照看着,她妈妈是不管事的,我放心不下。”
任清野问:“手术?”
池荣贵说:“嗯,月月耳朵有问题,这次回来的医生是日本专家。”
任清野:“好。”
“第二件事。”池荣贵抬眼,目光沉静,“你知道我接了哥伦比亚一大笔单子吧?”
任清野说:“我知道。”
池荣贵说:“这笔单子很重要,上次去哥伦比亚面谈,却被条子给拦了,猎鹰那边已经有意见了。这次我要不做不好,这客户就会落到藏獒手里,所以你务必帮我盯紧了。”
任清野说:“怎么盯?”
“从拿货,到制作,最后发货,你都要给我仔细把关。”
任清野浑身一下子热了。
手心都在发烫。
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拿货——货源。
制作——制毒车间。
发货——哥伦比亚那个代号叫做猎鹰的买家。
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距离收网,仅剩一步之遥。
任清野点了点头,“好。”
池荣贵嗯了一声,“具体的,过两天我再跟你细说。”
任清野说:“那我先走了,我该换药了。”
池荣贵挥了挥手,任清野转身出门。
每一步,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坚定。
池中月站在门口,靠着墙,吊儿郎当的,看他出来了,问:“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任清野说:“没什么。”
池中月一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任清野,你说不说啊?”
眼前的池中月,头发披散着,有些凌乱,一双眼睛里带着些怒气,充满生气。
任清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你别乱动!”池中月一把挥开他的手,“我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你爸说把你嫁给我。”
“……”
池中月扭头就走。
嫁嫁嫁,嫁你个鬼。
她心里是真的好奇,可任清野便不说,装什么神秘?她真要想知道,池荣贵能不告诉她吗?
德性!
任清野追上她,说:“你去哪儿?”
池中月头也不回,“收拾东西,回家。”
“现在?”
“对。”池中月说,“今天我爸给我请的医生该到了,我得回家去。”
“我送你。”
池中月回头看他,“你能行吗?”
任清野舌头顶着腮帮子,看着池中月。
看得池中月发毛。
“池中月,你知不知道,不要老是怀疑一个男人行不行的。”
池中月笑,“我还怕你了。”
任清野伸手捏她脸颊,“不怕?”
池中月昂着下巴,一脸神气,“我怕过谁?”
“成。”任清野说,“早晚把你这脾气给训没。”
“怎么训?”
“你想怎么训?”
“你知道我想什么。”
“池中月,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可是——”池中月皱眉,看着任清野,衣领处还露了一截绷带,“你现在能行嘛你?”
任清野:“……”
“行,池中月,你有种,到时候别哭着求饶。”
池中月耳朵后面发烫了,不知道脸有没有红。
但,面子不能丢。
“谁他妈会哭?”
“是吗?前两天,谁?在我面前哭鼻子?”
“……”池中月服气,“任清野,你等着吧。”
两人下了楼,来到停车场,池中月拿出车钥匙,夹在手指中间,在任清野面前晃了晃。
“你真要送我回家?”
“送你吧。”任清野说,“车钥匙给我。”
“算了。”池中月收手,“你送我,我来开车。”
一个小时后,池中月回到池家。
楼下停车的地方停了一辆陌生的车,池中月找了守在外面的人,问:“医生来了?”
那人说:“来了,夫人在里面招待着呢。”
“行。”池中月转头问任清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好。”任清野下车,把池中月从医院里带回来的东西拿在手上,和她一同进去。
客厅里,坐着两个陌生人。
阮玲香坐在他们对面,正轻言细语地交谈。
从背影来看,那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应该就是池荣贵从日本请的医生,而他旁边坐了一个年轻女人,披散着一头黑发,穿着米白色的羊绒上衣和一条卡其色长裙,身材娇小,很瘦。
只从背影来看,就是一个端庄大方的女人。
“妈。”池中月走过去,“这两位是医生?”
阮玲香不咸不淡地说:“嗯,这位是赵医生,这位是赵医生的学生秦医生。”
两人纷纷回头。
赵医生带着一副眼镜,眼角爬了不少细纹,长得清瘦,但那眼神却莫名让人肃然起敬。
池中月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那句话,就是人们常说但腹有诗书气自华吧,医生也一样,满肚子学识,看着就跟普通人不一样。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一转身,惊艳了池中月。
她皮肤白得发光,不施粉黛,唇红齿白,就跟电视里明星似的,还真不是一个背影杀人。
可她,没有看池中月,而是看着任清野。
她愣住了,半晌,眼里泛出泪光了,嘴里才冒出两个字,“阿野?”
任清野顿时跟个木头似的,手一滑,东西全掉地上了。
池中月看着这两人,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心里顿时拉开一道口子。
“她长什么样啊?”
“很白。”
“身材呢?”
“很瘦。”
“高不高?”
“一米六。”
“性格好不好?”
“爱哭,娇气。”
全对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吓死我了,昨晚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们怎么就觉得今天就要开车了呢!吓得我今天周末都不敢出门玩,紧赶慢赶终于写到了这里,一种叫做“前女友”的燃料来了,滴滴滴,明天可以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