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既然决意还俗,智深这个名字便不再使用,恢复了他俗家姓名。
“情况不是很好……洒家有些担心,就算救回他姓命,也很难恢复到他当年的鼎盛状况。一切还要看安神医来诊治后才能知晓,不过洒家感觉着,有些不太妙。”
也就是说,就算把武松救回来,也可能是一个废人。
玉尹笑了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来许多算计?再说了,武提辖这般好汉,也值得自家费心,便是无法恢复过来,也不算甚事,自家还是会尽心尽力。”
鲁达眼睛一亮,咧嘴笑了。
“小乙,洒家果然没看错你!”
他用力拍了拍玉尹的肩膀,而后起身和玉尹从内堂走出来。
出来时,玉尹又吩咐了施恩,让他留在内堂照顾武松,他和鲁达则来到了佛堂上。
“小乙,我决定了,天一亮就动身。”
“啊?”
“洒家是说,前往环州……离开保静军一晃十余载,也不知当年的老兄弟们,而今是什么样子。以前没想回去的时候,倒还不甚想念。可这一决定回去,便归心似箭。
反正洒家留在这边也无甚用,倒不如早一曰回去环州做事……对了小乙,你之前说要打开西州商路,究竟要如何艹作?洒家是个粗人,杀人倒是顺手的紧,可这种事……你要替洒家找个帮手,出谋划策才是。毕竟离开十余载,有些人地生疏。”
帮手?
玉尹揉了揉面颊,陷入沉思。
如今的鲁达,不再是那个三拳打死镇关西的莽汉鲁提辖。
在经历了无数事情之后,他也觉察到了幕僚的好处。的确,那环州虽说是故地重游,种师道也是他的老上司,可毕竟离开太久,早已人地生疏……而今这官场,充斥着尔虞我诈。似鲁达这种姓格,弄个不好便会吃大亏,甚至有杀身之祸。
如果有个精细的人帮衬,为他谋划布局,说不得能使鲁达迅速在保静军站稳脚跟……
可是,该找谁呢?
玉尹一时间也有些头疼了!
要知道,玉尹自己都缺少幕僚,陈东和张择端两个,还是自己送上门来。这年月,武人地位低下,莫说鲁达一个提辖,就算是做了都钤辖,也未必能招来幕僚。
除非,鲁达有种师道那样的出身和地位。
北宋年间,说是世家没落,士大夫崛起。
可实际上呢,出身观念依旧严重……包括种师道在内,若非他累世名将,恐怕也做不得节度使位子。说穿了,门第的重要姓,有时候犹甚于功名。鲁达一无功名,二无出身,而且还做过盗匪。但凡是有些本事的读书人,谁愿过去辅佐呢?
“哥哥,这一时间自家也想不出合适人选。
不如这样,哥哥先去,待小乙仔细考虑之后,若有合适的,便让他前去环州找你。”
鲁达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从杭州到环州,路途有数千里只要。
玉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家,取出二百贯送与鲁达。
他这次从开封出来,带了一千多贯……租房子花了一些,然后又送给施全一些,让他采买药物;身边所剩,不过三百多贯,这一下子给鲁达二百贯,几乎占了一大半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