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作响,周围一片静谧,一个黑衣者被五花大绑按倒在地,面前是正在用开水泡茶的宋北云,他动作轻柔的很,在这荒郊也颇有野趣。
“我都不问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问了你也不会说,我就问问啊,为什么。”小宋眼皮轻轻抬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狗贼!你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兄弟都恨不得生啖你肉!”
那贼人脱口骂的就如戏文一般,宋北云嘶的吸了一口凉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倒是也要给个道理啊,我凭什么就人人得而诛之了?我是搜刮民脂民膏了还是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了?”
那人不说话,估计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反正就摆出一副“你就该人人得而诛之”的样子。
“嚯,这到最后也不过便是‘让你丫今天不戴帽子’啊。”小宋叹气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们这些废物,是因为你们是真的没脑子,有时候我都会想为什么世上总有些人蠢得让人哭笑不得。真的,你们的世界是我难以想象的。”
“宋大人。”
这时小鱼从不远处的战场归来,手中拿着一封信:“我们在敌寇身上找到了这个。”
小宋展开信笺,上头倒是写挺好,就跟一封讨逆檄文似的,一字一句把宋北云的诸多恶事写的明明白白,看上去是明明白白,但仔细琢磨却都是一些莫须有。
什么为祸世间、什么作恶多端、什么正义之士皆可杀之。讲道理啊,这帮人刺杀人都不需要问原因了么?只凭一句作恶多端就义愤填膺了?
可笑啊……可笑。就这帮人还自诩为大侠?如今当大侠的门槛已经低到这个程度了?
信的落款小宋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却是一个熟人的名字,他仔细看了几遍,然后哑然失笑了起来。
“唉,真蠢啊。”
“宋大人怎的了?”小鱼好奇的问道。
宋北云将这封讨逆檄文递给他:“看落款。”
小鱼接过去看了一眼,却是明显愣了片刻:“这……”
“这到底是看不起谁呢。”
这个明显的栽赃嫁祸是真的让人哭笑不得,那落款居然是辽国最有面子的三个豪杰之一,南院萧大王。
萧大王是什么人?那可是金郎,一辈子把福王爷当成对手的金郎。同时也是耶律佛宝奴的恩师,大辽明圣之治的缔造者之一。
这样一个人会干出这种蠢事,看不起谁呢?看不起南院大王还是看不起福王爷或者是看不起他宋北云?如果这金郎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福王也不至于可赢不可破,两人斗而不破持续二十年之久。
退一万步说,如果萧大王真的这么蠢,他怎么可能可以在佛宝奴这种人的手底下稳扎稳打?
小宋将信折好放入怀中,靠在石头上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小鱼啊。”
“在。”
“我问你个问题。”
“宋大人请问。”
小宋大量了一番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然后笑着说道:“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请这些乌合之众来刺杀他国重臣,而且居然还留下落款,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
“嫁祸的情况。”小鱼也不迟疑:“但也不排除正是此人所为,并以此摆脱嫌疑。”
到底是司命司出来的精锐,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并不能让金郎摆脱嫌疑,但问题就在这里了,如果是别人的话,这一招也许好用,但这是宋北云。
别人不知道,金郎还能不知道?首先金郎是铁保皇党,他与宋北云的目标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他没有任何动机去招惹宋北云。再一个就是佛宝奴这一层关系摆在那里,萧大王对宋北云和佛宝奴之间的龌龊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说不上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但绝对是天然友军了,天然友军干这种事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保皇党这么干的道理在哪里?
没有动机呀,小宋逆推了一番,轻轻摇头道:“他没有动机,那让我猜猜。”
小宋一只手撑在下巴上,想了一会儿,指着那个五花大绑的刺客说道:“我问问你,你们是哪个王爷手底下的人?耶律金?耶律休?还是耶律真哥?”
那刺客不说话,小宋轻笑了起来:“小鱼,明日一早掉头回辽新都,再通告宋辽两国,大宋北平侯、大辽临安侯于辽新都外四百里处遇刺。”
“是,宋大人。”
小宋轻笑起来,拍了拍那个刺客的脸:“我不杀你,我让你回去当个舌头,告诉你家主子,要闹事咱们就把事情闹的大一点,我看看最后是谁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