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整日徘徊在女人之间游走并以此为生的人,他才不介意什么对方的态度冰冷,只因见过太多这样的女子,只要自己不要脸、不计较,百炼钢也能化作绕指柔。
就他的经验来说,越是刚开始看上去冰冷的女人,到后面就越痴缠就越沉迷,反倒是那种一开始欢欣鼓舞、跃跃欲试的女子,只要新鲜劲一过反倒是最会翻脸不认人。
佛宝奴往前走,他便走在旁边,不管佛宝奴搭理不搭理他,只要遇到佛宝奴稍微留意的物件,他便会在旁边小声讲解着来历和典故。
从秦淮河说到夫子庙,从贡院说到木雕,话虽多但却并不喧宾夺主,就像个导游一般在介绍者,风土人情、奇闻异事也都是信手拈来。
说实话,这种人不讨厌的,佛宝奴虽然不愿意跟他说话,更不可能从他手上接东西,但却还是会很耐心的听完他的介绍,比如那些秦淮河上的故事,花魁们的血泪、贫贱时的爱情,倒还真的是有几番意思的。
这一点他比宋北云强,宋北云的孤高是很可怕的,那厮从不愿意去打听什么民间趣闻,更不会给她细心的解释什么风土人情,虽然佛宝奴也不会问,但从对那家伙的了解来看,即便是问了,他恐怕也只是会找个人来解释。
“此处便是三娘泉。”
方之唯指着一处看似不起眼的井,小声介绍道:“据说早些年金陵城内有这么一桩事,那时大宋之都还在汴梁城,此处有户陈姓人家,家中有个女儿年方二八,生的是貌美如花。但那户人家夫妇二人皆嗜赌成性,有一日输得没了法子,便将女儿典当于人。殊不知那陈三娘早已与同乡少年有了情愫,少年进京赶考,却不知道心爱之人遭了凌辱,等功成名就回乡之时却发现三娘已投井自尽,他心中悔恨,便在三娘投井之地种下了一颗大槐树,后此地便成了有名的三娘泉,据说有情人在七月初七井中投下一枚铜钱,便能与情郎厮守一生。”
佛宝奴看着面前的槐树和树旁石碑上的三娘泉,表情不屑,转身就往前走。
“姑娘不试试么?据说还是挺灵验的。”
佛宝奴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这方之唯,戏谑的问道:“我为何要靠一个投井自尽的傻女人保佑?她配吗?”
一句话将方之唯给噎得一滞,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原本他以为面前这女子要么会想到从前而感怀,要么会被那动人的故事给感化,却是没想到她张开嘴便是一句“她配吗”。
这让人如何回答?
“姑娘倒是巾帼不让须眉。”方之唯干巴巴的恭维道:“是小生……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