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也不知道是自己背东西背得太过专心,以致于失察,还是王庭芝上楼靠近时故意放轻脚步,她竟不知道他上来了,还靠自己靠得这么近。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异常,所以才那么大的反应。毕竟,人凑得这么近,倘若带着目的仔细观察,难保不会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好在这个王公子,估计也是大咧咧的人,刚才虽然不知道他靠这么近到底想看什么,但凭他这反应,应该没往自己担心的方向去想。
苏雪至也就放松了,避开了这个话题。
“王公子您有事?”她问。
王庭芝看着还是没好气,冷冷说:“刚我听那个丫头讲,你也来了,就上来和你说一声。我母亲得知你在船上帮过我,让我传个话,等我父亲寿日那天,你也来!”说完扭头就要下楼,一副她是洪水猛兽的样子。
“等一下!”苏雪至叫住了他。
“劳烦你帮我转达对令堂的谢意。到时候我恐怕……”
“不去是吧?行,知道了,我转话!”
王庭芝歪了歪头,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就下去了。
苏雪至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被这么打断了一下,她也没兴致继续背东西了,看了看挂在二楼走廊上的钟,快要晚上九点了。再等片刻,终于,楼下发出开门和说话的声音,伴着渐渐远去的杂乱脚步声,那位周市长的声音隐隐传了上来:“……这回多亏了贺司令的帮忙,明晚我在天霄楼定包厢,请贺司令务必赏脸……”
贺汉渚好像说他有事,拒了,然后又是另外几个不知道什么人的临行套话。大约十来分钟后,人终于全部走了,下面安静了下来。苏雪至看见贺汉渚快步登着楼梯上来了,脸上没有笑意,眉间便就透出了几缕淡淡沉倦。
她迎了上去。
“表……”
他径直就从她的身边走过,入了书房,随后丁春山跟了进去,关上了门。
苏雪至默默吞回了舅。
她在外头又等了几分钟的样子,丁春山出来了,朝她点了点头,低声说:“司令叫你进去了。”
招之则来,呼之则去。听个指示,也要等上一晚上。
这就是卖身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