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慢侯再次解释,对方就发问了,这一次李慢侯听懂了更多信息,对方是在问自己是不是鲛人,来自哪里?
但李慢侯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能听懂对方的意思,也多半是靠猜的,真正准确的词汇,十个中听懂的不到三个,但他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是来自后世,语言是有传承历史的,即便是一千年过去了,个别词汇的发音依然会相同至少相近。最重要的是,还有文言文这种贯穿千年而未曾改变的一种书面语言作为纲领,许多语法以文言文为纽带,就算改变也有迹可循。还有一个优势,李慢侯是学历史的,他恰好阅读过许多唐宋时期的白话文献,比如唐代的变文,宋代的评书。
所以李慢侯勉强能听懂一些宋朝人的发音,根据语法也能揣摩出对方的大概意思。
可要李慢侯按照自己阅读过的一些宋代白话读物,立刻将自己的现代语言转化为宋代语言,那又不太可能,就算他是天才,不经过训练就能模仿宋代语法,但字音问题根本没法解决。
因此现在的情况就是,李慢侯勉强能够猜到对方的意思,但却无法回答上来。就好像一个广东人,因为影视的关系,他能听懂一个突然来访的东北人说话的大概意思,可是不太容易立刻让东北人听得懂他们的粤语,哪怕他们尽可能的用他们所谓的“白话”来讲,东北人听起来依然十分困难。
李慢侯看着对方,对方也看着李慢侯,他尽量平息情绪,尽可能的模仿宋代语法,并且用地方方言发音,还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讲话,希望对方尽可能多的理解他的意思。
“俺,乃,人,非,妖,物……距,宋,千,载……望,归,去……”
李慢侯一字一顿的将自己是一个现代人,从距离宋朝一千年后的未来而来,希望得到帮助能够回到现代,并且也表示自己能帮助宋代人,一股脑说了出来,语句字数不过几百个,可说完足足用了十几分钟,甚至更长时间,总之李慢侯都觉得自己确实说的太慢了。
只是借着灯光从对方脸上的表情来看,李慢侯颇为失望。
此时又听两个人互相之间嘀咕了几句,他们声音不大不小,也没打算瞒着李慢侯。
李慢侯没有全听明白他们的意思,但却听到那个军人说要割自己的舌头,他连忙摇头,可对方似乎失去了跟他交流的意思,互相说着什么,然后离开了舱室。
朱提辖和蔡伯两人走出船舱,却没有走远,就在门外商议,朱提辖有些不放心。
“蔡伯。当真不用割那鲛人舌头?”
蔡伯道:“若他当真是鲛人,说与不说没人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