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借到六亿贯,他还怕什么东藩,官兵扩军,先扩个三十万,人人全装甲,什么东藩,西藩的,都给平了!
公主道:“这只是道理上的。其实借不到这么多,因为没这么多现钱。朝廷借的越多,市面上钱就越紧。能借一亿就顶天了!”
赵构道:“一亿也够了。”
之前朝廷穷刮百姓,一年也没超过五千万贯,还弄得天怒人怨,到处都在喊穷。想想吕颐浩从建康府路一个月摊派十万贯月桩钱,都把自己的相位搞掉了,真是可怜。
公主道:“借钱只是下策,终究要还的。朝廷还是应该广开财路。”
赵构心中警觉,察觉到公主这是在借探讨债务,在向他提建议,这可是干政啊,他得警醒一些。
但他忍不住想听,因为他相信一个公主不可能有多高明的见解,肯定是背后的东藩教她的。开财路,这不就是王安石那一套,没有王安石,大宋哪里能沦落到如今的田地。还是司马光那一套稳重,就该节流,宫里少花点,朝廷少花点,节俭一些总是不会错的。治大国如烹小鲜,激进不得!
“可是开财路谈何容易,该征的税都征了。”
赵构试探着。
公主道:“是啊。该征的都征了,可没征对地方。税不但是财源,还是利器,可以引导财富流向。太多钱藏在地下不流通,市面才会钱紧,朝廷铸再多钱也不够用。如今铸钱又亏本,停铸了十之七八,钱就更紧了!朝廷其实不该增税,而是该降税。该裁撤冗员,废了榷场。”
赵构皱眉,榷场可是朝廷最大的财源,南渡以来,建康、镇江等多处榷场兴旺,怎么能废了榷场呢。
他问道:“东藩难道不设榷场?”
公主道:“东藩只征税,茶盐酒都照常买卖,不限在榷场。不止东藩,扬州也这样,每年市面上的商税,不下一百万贯!江北诸藩都学东藩,收的税都比朝廷多,老百姓还称道。”
榷场是跟宋朝的茶盐酒专卖配套的机构,也负责推行钱引。算是一种带有金融性质的垄断贸易中心,贸易是自由的,一旦自由被限,对贸易就又制约,限制越严,制约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