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马遹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皇帝,即便是将在外,他的君命必须要有人听。
不过...
华恒看了王生一眼,在朝中动荡了好几波之后,华恒对自己,也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
他不是广元侯的对手。
若只是监视还好,若皇帝要他做什么对广元侯不利的事情,华恒是不敢做的。
现在在军中,惹恼了广元侯,那恐怕真就是人头落地的事情了。
因此,即便王生让世家子弟与军中士卒比试,他华恒也是没有出来说一句话的。
不说,是不敢说,也是懒得说。
“行军司马,卢皓郑豫他们与军中士卒比试,可会有些不太合适?”
华恒不想说,或者说不敢说,王生却是故意在华恒面前说了出来。
华恒一愣,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既然是在军中,自然是有军中的规矩,即便这几个人出身极高,但想要在军中有所成就,便需要让军中士卒服气,主帅的做法,在华恒看来,不无不妥。”
王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本帅倒是怕自己做得不好,怕落下口舌。”
广元侯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问上这么一句。
华恒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他只是在脑子里面想了一下,便明白王生话中之意了。
首先,是提醒。
我知道你是皇帝派来的人,但现在在军中,我广元侯是主帅,我做事,你最好不好指手画脚。
其次,是分锅。
广元侯让世家子弟与军中士卒比试,若是日后荥阳郑氏范阳卢氏的人前来问罪,王生也可以将他这个行军司马推出来,而他华恒是皇帝指派的,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也可以代表着皇帝的意志。
那荥阳郑氏范阳卢氏等世家还敢来问罪?
那当然不敢了。
好个广元侯,看来自己日后在军中,能不做事,最好还是不要做事了。
就当是去豫州游玩罢了。
在这个时候,华恒便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
就在王生与华恒似是无意说话的时候,卢皓郑豫卫雄王聿等一干世家子弟骑乘着高头大马,也是缓缓走到靶场前面了。
卢皓身穿明亮甲胄,胸前、背后都有大型圆形甲板,这种甲板经过打磨,在阳光下有耀眼的反光,就好像一面镜子。
一出场,便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而他身上的甲胄,正是明光铠,身穿一身明光铠,原本卢皓英俊的模样就变成了英武了。
这明光铠,在这个时候,可是稀罕物件,便是郭勇杜子扬身上,还是穿着精美一点的两档铠。
卢皓身上穿的明光铠,估计可以换十套,哦不,或许是二十套两档铠了。
身上穿着这样的物件,即便是到了战场上面,这安全感也是比穿其他甲胄要好很多的。
郑豫身上穿的是黑光铠,也就是玄甲。
这黑光铠自然也是价值连城的。
卫雄身上穿的则是环锁铠,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
至于王聿,却是与其他人身穿的甲胄完全不同。
这家伙是直接穿了马铠过来。
所谓之马铠,便是重甲骑兵。
这一身行头,加上马匹上的甲胄,估计得有百斤的重量了。
得亏王聿胯下的是一匹宝马,不然披着一身马铠,这马估计要被累的趴下。
马...
一想起马来,郭勇杜子扬等人的眼睛都发亮了。
他们这才注意到,卢皓郑豫等人胯下的马匹,都不是凡物啊!
就譬如卢皓胯下白马,这马一看过去,便知道是俊俏极了。
那长长的脖子,举起一个菱角分明的脑袋,脑袋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永远闪射着两道精神的目光,一对小三角形的耳朵高高地耸立在脑门上,仿佛在随时聆听着四周的动静,显得特别机敏。
脖子上方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棕毛,走起路来棕毛一抖一抖的,使它显得更加威武,肥壮的身子后面拖着一束洁白的尾巴,只要轻轻地一甩,就象一道银色的闪电在你眼前一亮,可潇洒了。
而郑豫胯下,是汗血马啊!
这些该死的世家子弟,身上的装备,郭勇杜子扬等人都想要把他抢过来了。
当真是暴殄天物。
即便是王聿身上的马铠,都让郭勇杜子扬他们眼红了,更不要说是卢皓身上的明光铠了。
与郑豫卢皓他们相比,南营士卒身上的甲胄马匹,就寒颤的多了。
世家子弟与平民百姓,这个差距,是在方方面面的,不仅仅是少读了书那么简单。
“既然诸位已经到了,那么便开始今日的骑射罢,谁愿意先来?”
这次骑射比试,主持的人是刘勇。
也是王生有意让他去做的。
论起忠诚度来说,刘勇是他手底下最忠诚的那一个了。
但可惜..
说起能力的话,连赵猛都不如,这也是王生将他放在身边的原因。
如果能够锻炼锻炼,日后或许也能独当一面,这对王生来说,总是有好处的。
“我先来。”
南营士卒中,突出一个猛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