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石头记》朕看了,靡靡之音,真想不到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还能写出如此细腻的文章出来,倒教朕颇为意外,若非是知道这本书是你些的,有确凿的证据在面前,恐怕朕是打死了都不会相信这本《石头记》为你所书。”
这皇帝问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是在提醒我与皇后走得太近?与琅琊王氏走得太近了?
王生脑中思绪急转,话也是说了出来了。
“若是陛下不喜欢,臣下便不写就是了。”
“别。”
司马遹连忙挥了挥手。
“朕不爱看,皇后不是爱看吗?她一路跟着朕,也是吃了不少苦,这后宫烦闷,若是有解闷的东西,总是不错的。”
对于皇后王惠风,皇帝司马遹心中还是有愧疚之意的。
毕竟皇后王惠风对他可是没的说的,但是他为了他的帝王之道,特意疏远皇后。
心中自然是有些惭愧的。
“原是如此。”
今日午宴便去显阳殿吃算了,我听说皇后几次三番想要见你,都被你拒绝了?
听到这句话,王生作势要跪伏下去,却是被司马遹托举起来了。
“一日到晚的跪跪跪。朕有这么可怕?”
“只是臣大逆不道而已,皇后想要见微臣,微臣却三番两次拒绝,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司马遹不以为然。
“你为朕做事,夙兴夜寐,掏空心血,可以说是日理万机,当然是没有精力去见皇后的了,恰恰今日成都王的事情解决了,你还没有去前线,便在今日去见一见皇后了。”
“臣敢不从命。”
皇帝司马遹心情极好,居然邀请王生同坐一车,即便是王生拒绝,但还是被司马遹硬拉上车了。
这坐在车上,看着这宫中的宫道,这心情确实是与平时不一般。
王生还记得,当初他是跟着潲水桶出的宫,与广平公主的那段往事,如果以现在的王生看来,那是被色胆包住了眼睛。
但...
若是没有当初的那种经历,他也不可能抱得广平公主这个美人归了。
显阳殿便在太极殿后面,其实是没有多少路程的。
走都是走得过去的,但是皇帝司马遹是一步路都不想走了。
能坐着,就不要走了。
显阳殿就在眼前。
殿门前,皇后王惠风以及幽兰宫女早早的便等在门口了。
王生从帝辇上下来,让人扶着司马遹的手,将司马遹送下帝辇。
“臣,拜见皇后殿下。”
王生对着王惠风行了一礼。
见到王生,王惠风脸上也是绽着笑容。
在知道皇帝与广元侯要来显阳殿,她特意打扮了一身。
她上身着金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领口缀着红宝、那纤细的腰用一条大红色的织锦束了起来、织锦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下身着缕金挑线纱裙、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图案、整个人十分高贵,皇后王惠风那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锏镀金凤簪、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巊珞圈、都是用最好的材料制成的、金光闪闪、十分高贵、脖间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这是用民间最好的翡翠和珍珠铸造而成、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白玉指环,整理好衣着、便莲步迎了上去。
“不必多礼。”
她先是对王生说了一句,再转头看向皇帝司马遹。
“陛下,臣妾在宫中,已经是准备好宴席了,就等着陛下了。”
皇帝已经有很多日没有来显阳殿了。
没想到这次倒是跟着广元侯来了。
之前广元侯送来了十回的《石头记》,看完了反而更加空虚。
这才看到精彩的内容,便没有了后续,就像是在沙漠中干渴的人喝了一口水,就没有下一口了。
只得看着远方的海市蜃楼流着口水。
她是恨不得将广元侯留在显阳殿,日夜给他书写《石头记》的。
可惜广元侯不是寻常的说书人,或许写这本《石头记》,不过是他闲来无事把玩罢了。
“进去罢。”
皇帝走在前面,皇后王惠风则是短半步,王生则是在皇后一步之后,三人一同进入显阳殿。
对于显阳殿,司马遹觉得很陌生,心中也有一丝不悦。
或者说是恐惧。
毕竟这显阳殿,之前是贾南风居住的地方,即便是现在贾南风死了,司马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那朵乌云,在年幼的司马遹心里,已经是留下阴影了。
而对于王生来说,显阳殿却有些熟悉。
毕竟他到显阳殿的次数,说实话,比皇帝都要多一些。
宴饮开始。
皇帝坐在主位上,端起酒杯笑着喝酒,面前的肉菜倒是少吃,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下酒菜。
王生早上来皇宫的时候,可是连早餐都没吃的,因此腹中有些饥饿,这酒菜就像是及时雨一般,在王生的风卷残云之下,便吃下七七八八了。
“皇后,听说你看一本书,名叫《石头记》,现在朕已经将这作者都叫过来了,你有什么要问的,要说的,要吩咐的,都可以和他说,过几日广元侯去了荥阳,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听到皇帝说了石头记的事情,王惠风愣了一下,她偷偷瞥了一眼广元侯,说道:“臣妾只看书,哪里有什么要问的,对于广元侯,他为陛下办事,臣妾又如何敢吩咐?”
莫非是...
陛下发现广元侯与琅琊王氏的关系了?
所以上前来试探?
或者说提醒?
王惠风心中一紧,这才来没多久的兴奋,也是逐渐的沉寂下去了。
“那这倒是可惜了,我是知道你再三邀请广元侯未果,这才让广元侯过来的。”
“之前邀请广元侯过来,便是他太久没将书稿交过来了。”
“哦?原是如此。”
皇帝,皇后,加上广元侯王生。
三人一同宴饮,但这三个人的心情,或者说目的,或许都是不一样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