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太后还不就范,如何?”
“那便让外人无法造访长寿宫。”
这是直接把太后给关起来了。
“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司马遹眉头紧皱,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只是...”
司马遹心中还是有其他的顾虑。
“我大晋以孝立国,我若是将国母囚禁,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被齐王拿捏在手,作为把柄?”
王生却是不那么认为。
“陛下若是让太后一直这样下去,届时到了收手不了的地步,这才是害了太后,也是害了陛下你自己,那才是被齐王拿捏在手的把柄。”
王生这句话,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司马遹低头思考。
“朕是怕事情有会有些纰漏。”
“齐王虎视眈眈,便是没有太后的事情,他也会找出另外一件事情来的,陛下与其束手束脚,不如将危险消灭于萌芽之间。”
“你这句话,也有些道理。”
“不过...朕还需要想一想。”
司马遹这一想,便是一刻钟、
王生站在殿中,腿都站的有些酸了,因为礼仪的问题,还不敢四下走动。
终于...
皇帝开口了。
“那便如此。”
司马遹食指敲击着木塌,王生便也就在一旁默默等待。
“我会把这几个人压入狱中的。”
司马遹点出几个人名。
其中谢台与杨珍便在此列。
除此人外,潘岳,陆机亦是在此列中。
“陛下,臣觉得,即是要敲山震虎,那架势还是不要太大的好,谢台与杨珍,便能让太后明白陛下的意思了,若是家上潘岳陆机,指不定世家要如何闹腾呢!他们皆是士林魁首,怕太学中的学生都蜂拥而出了。”
“也行。”
司马遹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
“杨珍与谢台,想来太后应该知道朕的意思罢。”
司马遹幽幽叹了一口气。
“今日,广元侯便待在皇宫了,若是要去淑仪宫,也不是不可以。”
“臣如何敢。”
司马遹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你与骧儿的婚事,朕自然是会及早定下来的,只是父皇尚未下葬,此时最好到明年来做最好了。”
皇帝的意思,当然是不想要王生心急了。
其实从某方面来讲,是他着急。
王生现在权势虽大,但地位不显。
有了外戚加身,他也不用特意照顾这小子了。
“陛下隆恩,臣下永世难忘。”
王生作势便要跪伏下去。
“罢了罢了。”
司马遹轻轻摆了摆手。
“你下去罢,最好是待在淑仪宫,或者就在此殿中不要离去,朕还要找你的。”
说着皇帝表召见华恒与茂王司马略了。
王生想了一下,还是留在太极殿了。
在这个时候还去淑仪宫,那便是上班晒网了。
给华恒司马略安排了任务之后,二者便面有忧色的下去了。
很显然。
不管是抓杨珍,还是抓谢台,都不是一个好差事。
但即便这不是一个好差事,在皇帝的命令下了之后,他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下去。
很快。
杨珍与谢台便在廷尉狱中相见了。
....
其实冬天也和夏天一样,也是一个善变的季节。
早晨之际,还有一丝斜斜的阳光,渐渐地,天空中便飘起闪着银光的雪花。
开始时,雪花依稀可数,隐约难觅,仿佛天上有位神人,漫不经心地撒落了几个细碎的小雪粒。慢慢的,雪粒变成了雪片,像鹅毛似的,轻飘飘、慢悠悠地往下落,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
真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
此时长寿宫露台,太后谢玖与贴身宫女一边赏着雪景,一边在玩着投壶弹棋的游戏。
自从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之后,谢玖的心情越发舒畅,玩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譬如这弹棋的棋盘,便是用一整块碧玉铸成,棋子有玉有金有银,虽然在玩的时候觉得棋子有些重,但看着这棋盘棋子,谢太后却能由心而生的满足感。
就在她享受着悠闲的午后光景之际,门口却是跑来一个锦衣青年人。
真是太后的侄子,便也是谢台之子。
“尚儿,何事如此惊慌?如今你也是彻侯之家了,礼节可要是管顾着的,如此慌慌张张,哪家的姑娘愿意嫁你?”
谢尚现在可顾不了这些了。
老子都被抓了,还顾这些虚礼?
“太后,我爹,我爹被抓了。”
“被抓了?”
谢太后愣了一下。
她实在想不到谁敢抓她的人。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谢太后心中转而为之的,便是愤怒。
滔天的愤怒!
“是何人,敢动本宫的人?”
她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谢才人了。
她现在是太后,皇帝是她的儿子,亲儿子。
在这个时候,有人敢对她的人下手。
那就是找死!
“太后,是茂王去抓的。”
想到在抓谢台之时那茂王丝毫不给他面子,谢尚心中便满是怒色。
“茂王?”
太后心中满腔怒火,在此时却是慢慢掩藏起来。
其实是她心里的疑惑盖过了怒火。
“茂王?茂王敢抓本宫的人?”
茂王背后站着的是皇帝。
仅凭茂王一个人,是绝对不敢抓谢台的。
但若这件事是皇帝的意思。
那...
但是...
皇帝怎么会抓谢台?
莫非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是...
谢太后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宫里进来了。
“启禀太后,弘农杨氏有人求见。”
弘农杨氏?
他们来见她作何?
“可有问是何事?”
“听说是蓩亭侯被中领军华恒给抓进了廷尉狱,是故想要太后为他说说情。”
蓩亭侯,谢台...
渭水庄园的事情...
这些事情连到一起,太后如何不知道,做这些事情的,就是他的这个皇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