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难得出来玩,更是开心得快要疯掉。
陈歌带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后便累了,把孩子交给蓝衣和青衣,让她们带着他们去玩,嘱咐她们便是两个孩子嚷嚷着热也不能轻易给他们脱衣服,以免着凉后,便到了一旁的亭子里,和林婉清和苏秋燕一起坐着歇息。
苏秋燕平日里便喜欢这种户外活动,因此准备很充分,亭子里的桌面上已是摆满了茶水点心。
三个女人一边休息一边闲聊,在这样让人心旷神怡的春色里,倒是别样的舒适。
苏秋燕喝了一口热茶后,微笑着道:“如今刘家的地盘也被阿远他们攻下来了,阿远也快要回来了罢?”
陈歌笑道:“前几天夫君送了封家书回来,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善后,做完估计就能回来了。”
苏秋燕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小心地道:“如今外头,让阿远称帝的呼声越来越高。
我知晓阿远不是那种追求权势之人,只是,这个天底下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就阿远一个了,这件事,阿远有跟你说过吗?”
这些天,她们多少也听说了当年文正皇后和仁德皇帝的悲剧。
以后,若阿远登上帝位,陈歌自然就是他的皇后。
虽然陈歌没有表现出对那件事的排斥,但她们担心,她只是不说罢了。
她的清儿也是在宫里待过的,她自然知道,那个地方再好,却也确实是个束缚人的地方。
陈歌哪里看不出苏秋燕和林婉清眼里的担忧,嘴角轻扬道:“这件事夫君在信里跟我说过一些。
他说,若这个天下需要他,他可以暂时担任这个位置,只是,他志不在此,以后,若是能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他便会把这个位置让出去。”
她先前和魏远说了文正皇后和仁德皇帝的事后,他曾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若她不喜欢皇宫,他可以为了她拒绝那个位置。
只是拒绝,谈何容易。
就像苏秋燕说的,如今天底下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只有魏远。
那不仅仅是实力决定的,更是百姓的呼声决定的。
便是为了好不容易统一的国家,他也必须坐上那个位置。
当时她怎么说的呢?当时她说,她害怕的不是皇宫,她害怕的是没有他和孩子们的皇宫。
他们跟文正皇后和仁德皇帝,终究是不同的。
就像魏远愿意为了她退让一样,她为了他退让一步,又有何不可?
何况,她知晓,魏远的心终究是跟她一样向往自由的啊。
苏秋燕一怔,有些傻眼,“让给谁?”
这皇位又不像大街上甩卖的物什,还能让来让去不成?
陈歌装模作样地沉思半响,道:“或许,等阿一或小小能认字后,便让给他们中的一个?”
苏秋燕不禁失笑道:“荒唐!”
她看不出陈歌说这句话是真是假,但也知晓,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乱来的人。
不管他们日后会怎么做,他们定然都不会辜负这个天下的百姓。
林婉清听到陈歌的话,忍不住笑着道:“表嫂,你可真敢想,要是小小真的坐上那个位置,就是史无前例的女皇了罢!”
苏秋燕一时还无法接受这种想法,忍不住轻斥道:“你表嫂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你啊,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长风上一回出征前,特意陪你阿爹喝了一晚上的酒,你阿爹一时高兴,已是答应等他回来就把你嫁给他了,今天回去后,你就收收心,开始准备出嫁的事宜了。”
林婉清:“……”
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早知道就不说话了,哪有这样强行把话题拐到她身上来的?
陈歌在一旁微微笑着,看着她们母女俩轻声说着一些母女间的私己话,思绪却慢慢飞了开去。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没想那么多,这段时间她想得最多的是——魏远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一回又离开了三个多月,其实现在想想,她跟他在一起快三年,好像一直都是聚少离多,也没什么时间好好静下心来,一起欣赏欣赏这般美丽的春景。
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当心里挂念着一个人的时候,每回见到美丽的景色,便总会希望与他一起分享。
如果今天,他与她在一起,面前的景色,也会变得更好看吧。
“歌儿。”
突然,一个熟悉醇厚的男声自不远处传来。
陈歌微微一怔,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又有两道童稚可爱的声音欢快地响起,“娘娘!娘娘!爹爹!”
两个孩子说话还不利索,叫她和魏远的时候,都是娘娘,爹爹。
陈歌心头微跳,抬眸看去,便见不远处,高大俊朗的男人脸上带着比初春的阳光还要温暖柔和的笑容,一手抱着一个咯咯笑着的孩子,正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就仿佛眼前走过来的,是她的梦。
他的夫君,终于回到她和孩子们身边了。
就像他说的,这一回,他们不会再分开。
陈歌也不禁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她想得没错。
原来眼前的景色,真的能仅因为一个人的存在,就变得更加明媚且动人。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