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像是被人短暂地按下了暂停键,无人说话,一时间只剩下了呼吸声。
“你敢吗?
你不敢,你甚至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今天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这个第二名,你甚至是不敢告诉任何人。”
鹿父说,“阿晚,爸爸太了解你了。
你不敢。”
鹿听晚低下头,指尖捏着蓝白校服衣袖的一角,力道用力地发麻,指甲像是开始嵌进掌心里,疼痛感阵阵传来。
“阿晚,你想想你当初的境地,你想想你妈妈,你好好想想。”
鹿父重新坐回沙发里,疲惫地说:“那些画具,扔了吧。
阿晚,你足够优秀,高考也没什么的。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
过去?
要怎么过去呢。
鹿听晚不知道,她好像过不去。
但凡她放弃一次,过段时日,她还是会有那个重新捡起来的念头。
循环往复,年日如初。
鹿听晚嗓子发干,固执又倔强地说:“不要。”
鹿父皱着眉,也不爱再多言,“去澳洲,还是留在国内。
选择权在你。”
……
江城冬季其实很少会有雨,大多都是寒风充盈的日子。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一阵阵的冷风吹着也罢,还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小树林里灯影被雨幕冲刷得朦胧,雨滴打在身上湿意开始蔓延起,头发也开始变得有些黏糊糊的。
鹿听晚曲着腿,埋首在双膝间。
想法太过于混沌,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想要做些什么。
就只知道,很想见他。
鹿听晚咬着唇,细碎的哭声融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微不可查的。
她怎么这么没用啊。
不知不觉地,打在身上的雨滴好像逐渐减少。
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低沉,隐隐像是憋着火。
“鹿听晚,你又淋雨。
如果我没看到信息,你要在这里淋多久?”
鹿听晚静静地反应了一会,才缓慢地抬起头看人,她头顶撑着把黑色的大伞,伞面倾斜,几乎全是遮着她的。
恍惚间,这幅画面似乎有点熟悉。
像是最初相见的时候,他给猫遮伞的样子。
桀骜张狂,却又温柔。
原来她真还是只猫吗。
鹿听晚破涕为笑,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珠,总算是能看得清些了。
她刚哭过,声音软乎乎的。
“不想听你这么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