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傅程脸颊擦过,他微垂了眼。
林清尧的声音轻轻软软,往日总是带着一股淡漠的疏离,这会可能是因为害羞,压低了一些。
轻羽一般,挠过他的胸口。
“你等一下。”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想到她刚才的反应,担心他走了以后她会害怕。
周摇应该还没睡。
他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刚才给林清尧去照明了。
电话铃声从洗手间里传出来。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细嫩白皙的手从里面伸出来:“傅程,你的电话。”
厕所是蹲坑,离门口有些距离,她应该伸的挺费劲的,傅程把手机接过来,夜色朦胧,隐有月光,他看的不细致,指腹在她手背擦过。
触感柔软。
电话是陈是打来的,主要是交代一下公司的事情,他轻声敷衍过去。
“这些我回去之后会处理的。”
电话挂断后,他沉吟一会,拨通了周摇的电话。
她性子野,像个假小子,这会应该还在打游戏。
拨通电话,嘟了两声就接通了。
“约会愉快吗?”
她话音上扬,音响里丧尸的惨叫声不时传来。
傅程闭了闭眼:“拿点纸巾下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
惊呼声像是突然炸开了一样:“哥,虽然山上没什么人,可是你们怎么能……”
他鼻间低恩,夹带着一些比周遭还低的气压。
“恩?”
周摇知道傅程的脾气,看上去沉稳了许多,其实说到底,内里的傲气与生俱来一般。
他天生就被宠坏了。
坏脾气哪那么容易就改掉。
周摇连忙改口:“我马上下去。”
她快步跑下去,一面唾弃自己的怂,一面安抚自己,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外面风不算很大,林清尧出来前傅程怕她受冻给她拿了件外套。
他就穿了件暗灰色的绒质睡袍,不算厚,至少没办法抵御这无边的寒风。
他微勾了手指,火光若隐若现。
周摇过来的时候,故意放轻了脚步,似乎料定了他们肯定是在做某种见不得人的事。
她把纸抽递给他的同时还塞了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给他。
棱角有些扎人。
她压低声音提醒他:“小点声,虽然山上人少,可是也不代表没有人。”
话说完,她就轻手轻脚的走了。
傅程看着自己掌心的盒子,正中间的英语标志很显眼。
还是草莓味的。
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
他把盒子放进口袋,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弄来的这些。
明天再找她算账。
他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林清尧,他要过去了。
这里是没门的,只有用水泥砌成的四堵墙,中间刚好留了一个过人的缝隙。
没了手机的照亮,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傅程将手伸过去:“看的到吗?”
她轻应一声,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好再开口,循着声源处去摸索,指尖触感柔软,应该是傅程的衣袖。
一点点的往下,因为往前伸的动作而微露了一截的手腕泛着凉意。
她的指腹碰触过时,像是过电一般。
他的心尖颤抖了一下。
手里一空,纸抽被她拿走。
“谢谢。”
她轻声道谢,傅程久久没有回应。
指尖的烟燃了大半,他猛吸了一口,却也无法止住突然涌上的燥热。
手在口袋里摸索一番,没有找到烟盒,反倒摸到了一个又薄又窄的盒子。
十指收紧,棱角扎进掌心。
他斜倚在墙壁上,喉间发出一阵低叹。
她不经意间对自己的触碰,都足够让他心猿意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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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传来轻微的流水声,过了一会,她从里面出来,头发不知道怎么散开了,柔顺的散落在肩后。
可能是因为忘带纸后的窘迫,她压低了下巴,声音有点轻。
“走吧。”
林清尧错开傅程走过去,才走了两步,手腕一紧。
“等等。”
他替她把压在衣领里的头发理出来:“头发怎么散开了?”
“头绳断了。”
他轻恩一声。
月色朦胧,积雪还来不及化开,傅程担心她会摔到,绕到她面前。
“踩着我的脚印走。”
林清尧点了点头,雪被他踩陷下去一个脚印,她再覆上去,小心翼翼。
他的脚比林清尧的大,再加上他顾忌到两人的身高差距,故意缩小了每次的距离。
林清尧走的并不费劲。
老太太的房间在一楼,老人家的睡眠质量一般也不怎么好,林清尧担心开了灯会扰醒了她,傅程开灯的时候,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声音低柔:“不用开灯的。”
傅程回头,隔着夜色想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似是不解。
“楼梯没扶手,你摔着了怎么办?”
林清尧是近视眼,白天不戴隐形眼镜都看不太清楚,更何谈这山里黑灯瞎火的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