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惊落了梁远朝手上的菜刀。
“梁远朝!”
是薄矜初的声音。
他快步至玄关开了门,薄矜初是跌撞进来的,瘫坐在地上,看到开放式的厨房里,一盏蜡烛灯火摇曳,男人的影子印满了整面墙。恐惧消失。
梁远朝倚靠在墙上,视线落在她头顶。女人眼神空洞,头发乱糟糟的。
“我能借一下你家的主卧吗?”
他抬手指向主卧的方向。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去,那个鲜活韧性,刁钻古怪的灵魂不见了,只剩空壳。
他心疼了。
灰色被单的大床上鼓起小小的一团。梁远朝轻轻推门,她一抖,瞬间惊醒,这得多缺乏安全感才会如此敏感。
听到他走近,实在是困的撑不开眼睛,合着眼低声呢喃,“我就睡一会儿,睡一会儿我就走。”
他拍了拍被子,“起来。”
她死拽着被子不放,半个头缩在里面,“我就睡一会儿,求求你了,就一会儿。”
梁远朝硬是扯下被子,“先起来。”
忽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沾到他手背上。他愣了一会儿,人已经从床上下去了。
“薄矜初。”
她往外走。
“薄矜初!”
她听不见似的。
他跑出来看到她躺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阿远,我好累啊。”她说的迷迷糊糊的,不知是梦呓还是对话。
“我以前总是想,是不是有一天我死了,他们也会说是因为我不够坚强。”
活得很累,过得很辛苦,周遭会有各种声音,有好有坏,有质疑有斥责,看起来光鲜的生活却是碾碎她的最后一点火星。她趴在地上浑身是血,有一个声音叫她站起来反抗,于是她起来了,可是又一次被踹翻,重重的跪了下去。反复几次,她好像学会了认输和低头。
“对不起。”
梁远朝的心像被人握在手里用力的掐,难受的要命。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做了面,你吃不吃。”
“西红柿鸡蛋面吗?”
“嗯。”
“吃了还能睡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