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棉你行不行了?这种事难道还要挑黄道吉日吗?扒光了衣服强奸他啊!”
我:“…”
不用挑吗?而且最主要的是…
“我打不过他啊。”
“哦,那你脱光了让他强奸你也可以。”
“…”
一定要这么激烈吗?我对孙蕊的话充满怀疑。
“棉棉,上大学好玩吗?”
一到假期,有的人放假了,有的人却还要继续忙碌。国庆七天长假里,书店照常营业,员工排班和平日里并无不同。只是三号正好是我生日,雁空山便特地在那天安排了休息,好陪我一整天。
“好玩啊。”我牵着雁晚秋乘上自动扶梯。
我休息,雁晚秋也休息,带她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身上。总是玩游戏也很无聊,我提议带她到南普街上玩。她对上次那个儿童乐园情有独钟,说想去,我正好也有东西要买,就带她去了大卖场。
“比青梅屿还好玩吗?”
我沉吟片刻:“不一样的好玩,就和你上幼儿园一样,你能分辨是幼儿园好玩还是儿童乐园好玩吗?”
她有点理解了:“不能,两个都好玩。”
可能是假期里的关系,儿童乐园比上次人还多。雁晚秋一进去就碰到了几个熟面孔,大家都还没忘记彼此,很快手牵手玩作一团。
我找到和雁晚秋一道玩的其中一个小女孩的妈妈,请她帮我暂时看一下孩子。对方十分爽朗地答应下来,我和她道了谢,转身小跑着进了卖场。
我要买的这个东西,其实是很好找的,一般就在收银台附近,可要拿起它却需要很大的勇气。
做贼似的扫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我,随手抓起一盒丢到收银台买单。
营业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她可能也是无意识的,我却心虚地连忙别开视线,整张脸都涨热起来。
“89元谢谢。”
用手机飞速付完钱,我一把握住那只粉色的小盒子,将它囫囵塞进了宽松的裤子口袋。
小时候有一阵我特别沉迷于漫画,路过学校门口的书报亭,总会买一本漫画相关的期刊杂志带回家。
其实放在书包里我妈也不会来翻,但偷运“违禁品”的人总有种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心理,我一般都会把书塞进裤腰,贴着肉藏匿。等带进房间,要掏出来时,还会把门锁锁好。
看到一半的书也不能乱放,只是藏在枕头下是绝对不行的,一定要掀开褥子,最好席梦思都掀起来,放到那底下才安心。
现在我长大了,不再需要偷藏漫画书,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但这种偷偷摸摸的印象却一直鲜明地留在我的脑海,久久不去。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体验一回这种偷偷摸摸。
枕头下有点不放心,柜子里好像也有点危险,抽屉里危险加倍……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把东西藏在了令我安心的老地方——床垫下面。
“棉棉,吃饭啦!”楼下飘来阵阵饭香,已经是晚饭时间。
“来了来了!”我整理了下床铺,抚了抚上头的褶皱,不放心地回头再三确认,最后关上门往楼下走去。
吃完晚饭,陪阿公看了几集电视剧,到十一点多,阿公终于熬不住说要回屋睡觉。我装模作样和他道了晚安,进房里门一关,扑到床边将那只粉色的小盒子掏了出来。
定定注视它,顺了顺它的包装,将其珍而重之放入口袋。
在门边等了十分钟,确定阿公是睡下了,我放轻动作缓慢往楼下走,等到了外头,冲刺似的跑进了雁空山家的院子。
门铃响没多会儿,雁空山过来开门。他一见我,便诧异于我跑得这么喘。
“就几步路的距离,你怎么跑成这样?”
手腕不自觉下压,按住裤子口袋,明知道其实不会掉出来,但还是怕被他提前看到。
“怕赶不上十二点。”
雁空山关上门,随手摸了下我的脸,往厨房走去。
“要雪碧还是可乐?”他开着冰箱门问。
“可乐。”
茶几上摆放着一只红色的皮盒,虽然有些年头的样子,但这牌子实在大名鼎鼎,里面无论盛着什么,哪怕一粒扣子,那一定也是贵得离谱的。
雁空山很快拿着可乐从厨房出来,注意到我的视线,将可乐放到我面前,又去拿那只盒子。
“虽然你说只要陪着你就好,但我还是准备了礼物。”他坐到我身边,缓缓打开那只皮盒,里面是一只精美的钢链腕表,“这是我考上大学那年,我姐姐送给我的。她去世后我就没再戴过……可能有些旧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他将盒子递给我,我愣愣接过,心中情绪翻涌,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先不说这表的本身价值,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他竟然说送就送给我了?
“太,太贵重了……”我推回去,不敢收。
“放在我这里我也不会戴的。”雁空山接也不接。
我没有办法,只得收下,但还是觉得贵重。最主要的是,他已经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等会儿我还怎么跟他讨别的?
剑形指针一点点朝午夜十二点逼近,隔着一层空气,我虚虚抚了抚表盘,不敢触实了,怕给碰坏。
这只表的珍贵,已经到了哪怕在表盘上印上一个指纹我都觉得亵渎的程度了。
“谢谢。”合上盒盖,我将它小心放回茶几。
“其实,我还想要一件礼物……”手心出汗,口干舌燥。我打开可乐,灌下一大口,以平息心中燥热。
“什么?”雁空山显得有些意外。
“就是……”吞吞吐吐话才说两个字,就被手机闹铃声打断。
我本来就紧张,被它一吓心脏霎时狂跳不止,竟然开始打嗝。
雁空山抱歉地拿起手机轻点两下,铃声立时中断。
他朝我摆了摆手机,屏幕上是显眼的“12:00”字样。
“生日快乐。”他主动切回之前的话题,“你刚刚说你要什么?”
我控制不住地打嗝,紧闭双唇,身体却还是会时不时因为打嗝一颤颤的,这样根本没办法说话。
怎么这样啊?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我咬着唇,内心懊丧不已,看了眼雁空山,索性破罐子破摔,从裤袋里掏出那只粉色小盒递了过去。
等雁空山看清那是什么,眼眸都微微瞪大。
“你……”
我垂下眼,就那样维持着伸手的动作。
“我知道……嗝知道你一直嫌我年纪小,但我、我成长也需要时间,你能不能……嗝耐心教我?”我如果是一只虾子,那现在必定全身都红了,“帮我……变成大人。”
我想要一件礼物,那是爱神的馈赠,是成长的印记,是我心爱的你。
我执着于它,并非因为**本身。
只是因为你。
雁空山一言不发,我的手开始颤抖。
难道真的不应该挑日子吗?我还以为生日这天提,雁空山看我是寿星的份儿上会格外纵容我呢。
好惨,男朋友嫌我小不和我做。我这标题去网上匿名投稿,绝对会火吧。
更惨的是……
“嗝!”我打嗝还停不下来!
心中无比失落,想着要不就这样算了,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了那盒安全套。
“尺码不对。”
我怔怔抬头,雁空山脸上看不出一点“不愿”的痕迹,将那盒东西随意地丢到茶几上后,没有一丝停格地凑过来吻我。
虽然都是吻,但我能明显感知出这次的吻与之前那些的区别——他好像再也忍不住,要把我吃掉了。
在事情进一步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我分出最后一点理智建议他:“去床上……好不好?”
雁空山顿了顿,将手从我衣服里拿出来,似乎也觉得客厅不是一个合适的场所。
正想起身,下一瞬,天地倒转,我整个人都被雁空山扛了起来。
一声惊呼压在喉间,我赶忙捂住嘴,怕将雁晚秋吵醒。
“都说了这里隔音很好,秋秋不会醒的。”雁空山稳稳步上楼梯,嘴上说着不算安慰的安慰。
他力气大得惊人,竟就这样把我扛进了屋。而被他这一吓,我打嗝的毛病倒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