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田被秦宇航拉到床前,没去看躺在床上的叶慧,一双小眼往师侄身上瞅了瞅,嘴里叨念:“日怪了,平日里多利索的一个大活人,咋弄的跟土里刚拔出的萝卜似的?”
清田一辈子没过老婆,不能理解这些俗人的感情,在他所想,红尘打滚的男男女女都是俗人,只有他这样以三清祖师为根本才是雅人,甚至是仙人。
秦宇航懒得跟他废话,抓着他的手放在妻子的腕脉上,催促道:“师叔别废话了,赶紧把脉。”心道要是自己师傅,天崎道人在这里就好了,师父学究天人,普天下没有他治不好的毒伤。
清田把食指和中指搭在叶慧的手腕上,面色凝重,进而疑惑,凝眉想了会儿,在一旁的药箱里找了个装着针灸用的小包,打开来,拈了一根细针。秦宇航见他要往叶慧的肌肤上刺,急忙拦住,吩咐阿金送来一壶滚烫的开水,把针扔进里面。
“你这是做甚么幺蛾子?”清田露出疑惑的目光。
秦宇航想起妻子的常爱说的一些话,道:“谁知道你这针经过哪些人,沾染了多少花柳,多少痨病,万一把病毒带进我娘子身体,你就跟着倒大霉吧!不用我动手,楚王宫的侍卫,萍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连太子就会向你索命。”
清田挠了挠头发,凝眉想了想:“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好吧我日后行医一定注意。”
秦宇航把针从滚水里取出,用干净的毛巾拈了等冷却下来,递给清田。
清田把针刺激叶慧的手腕上,再拔/出来,但那针尖并无明显的变化。他来到窗前,对着阳光照了会儿,却见针尖闪着微微的淡金色。清田伸出舌头舔了下,脸色透出一丝恍然:“难道是宫廷中御用的醉梦逝。”
秦宇航并不知道醉梦逝是何物,但老十和老十一是明白的,都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脸色更为惨然。老十一道:“我听说醉梦逝,知道中了这种毒的人,会在睡梦中逐渐死亡,但从来没听过有解救方法。”
老十对着清田大礼跪拜:“道长既然查出娘娘的所中何毒,必然能救活她,求道长救娘娘一命,要我做牛做马都行。”
清田皱眉道:“日怪的后生,咋净说些荤话,你是王爷,本道人要你做牛做马不是找不自在吗?”
“清田师叔,醉梦逝到底是什么毒,怎么化解赶紧直说了吧!”秦宇航已经很不耐烦。
“要说毒也不见得,它是一种很奇特的迷药,中了之后,能让人在睡梦中无知无觉的死去。本来产于南疆蛮族,后来当地土司来颍唐朝贡,献上秘方,此后专门用来惩戒宫里犯了错的皇后侧夫们和有资格的朝中大臣,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用,除非地位高,出身好。”
醉梦逝其珍贵之处,相当于鸩酒,但喝了鸩酒的人会很痛苦,受尽折磨才能死去。喝了醉梦逝,只痛苦一会儿,很快进入梦乡,在梦里幸福的死亡。
清田叹着气道:“据说以前有中了醉梦逝的人被救活后,根本不想醒来,因为在梦里见到了最想见的人和事,宁愿留在梦里。”
秦宇航不信:“娘子梦里再好,能好过现实,在现实世界有她最爱的夫君和孩子。她的母族都在现实世界,就算父亲早逝,那会儿她还很小,根本不记得。”
清田摇摇头:“难说,也许她梦到了心底最渴望的,也许梦到了前世……”
“师叔,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活我娘子?”
“是啊,道长,到底有没有?”
几个男人异口同声,醉梦逝属于什么类型的毒根本不关心,叶慧的安危才是最关心的。
“有是有,就是比较糟糕,你们在她耳旁大声喊,招呼她回魂。我用扎刺她穴位,刺激她的大脑神经,只是会让她非常痛苦,针刺法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但为了让她活过来,只能这样做了。”
叶慧正在做一场好梦,回到了前世……
79、晋江独家发表
眼前雾蒙蒙的,看不到边际,但感觉前方有亮光,她便一直走,严格来说不是走,是在飘,微微用力就能飘出很远距离。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轻巧,像一片云,像一阵风。
飘了很久,沐浴在一片五彩缤纷的隧道里,周围的光线丝丝缕缕,忽聚忽散,不断从身旁掠过。
她就这么飘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许一天,也许两天,就在精神接近崩溃时候,前方很远的地方出现奇特的景观。
她感到很眼熟,不顾一切飘过去,刹那间,五彩光线没有了。她置身在一个车水马龙的世界,百米宽的大马路各种机动车辆,犹如蚂蚁一样来往穿梭,宝马、奥迪、宾士、吉利……除此之外,还有摩托车、脚踏车、人力三轮车。
人行道上行走着各种各样的人,大概是早晨的高峰时间,上班,上学的人很多,背包的,拎包的,各行其是,各走其路,互不影响。十字路口的红灯一停,绿灯亮起,等得不耐烦的人们争先恐后的踏上人行横道。
叶慧不自觉的跟在过马路的人群后面,在她身后还有三四个背书包的小学生,这是绿灯灭了,红灯亮起,一辆宝马突然斜斜的冲过来,眼看一个小学生遭殃……叶慧去拉那孩子,但手臂穿过他的身体,呆了一呆,下一秒往宝马车飞去,身子嗖的进入车里,想也不想往司机脖颈吹一口气。
司机蓦然遍体生寒,瞪大眼睛,方向盘失去控制,朝坐边一拐,撞上一棵大树,他没带安全带,安全气囊碰巧失灵,直直的撞到前窗玻璃,用力过猛,连玻璃都撞碎了。
叶慧瞅着那家伙头破血流,不停的咳血,一点也不同情,微一用力,从车子里飘出。
人行道上乱开车,你当你爸爸是李刚,还是李双江。
叶慧站在大街旁,不知何去何从,这座城市很眼熟,路边的麦当劳餐厅,百货公司,一切都透着熟悉。想了好一阵,才从记忆里找到,n市,不就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怎么忘记了?
她边飘边看,位置是市中心,马路对面是中国邮政,身后的大厦是工商行,乘坐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