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灰扑扑的羽毛掉落道她的掌心,羽毛根部还沾着血。
“不过一只鸟。”
“弗格斯小姐,”那沙哑的声音缭绕在耳边、如同鬼魅,“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记住,别拿你自己的血糊弄,我一下就能闻出来。待会见。”
声音消失了。
柳余看向旁边,盖亚的脸,在白光中若隐若现,像美丽的大理石雕塑。
他没听见。
路易斯应该用了某种方法,让他的声音传不到第二个人耳边。
可他要盖亚的血……做什么呢?
如果把斑斑和盖亚?莱斯利放到天平上称一称,毫无疑问,斑斑那只小身体会把天平压垮――柳余几乎立刻拿定了主意。
血,当然是要给。
否则,骗不过路易斯。
圣使们还在吟唱,地底的九芒星阵开始成形。
“盖亚……”
才唤出声,脚下就一空,整个人开始往下坠――手里揪着的衣袍像滑溜的鱼,一下子溜走了。
阿诺德的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
“第二关,也就是最终关,考验的,是信仰。我在那斯雪山的地底留下了六枚光明圣晶,得到圣晶,就算通过。不论是得到一枚,两枚…或者六枚,只要手中有圣晶,都算胜出。当然,胜出者可以是一人,也可以是六人。”
“祝你们好运。”
而显然,好运没有眷顾柳余。
她掉进了一片湖里,沾了水的衣裙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好不容易一只手挣扎着游到岸边,却发现,黑发黑瞳的青年正蹲在岸边,朝她伸出一只手:
“弗格斯小姐,请让我为您效劳。”
“不用,谢谢。”
柳余冷着脸拍掉了他的手。
她拽住暗河边的水草,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湿漉漉的衣裙包裹着她――幸运的是,她穿的足够多,不算暴露。
“为什么你会进来,邪恶的黑暗使徒?”
空气穿过肺部时,带起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秘密,你要知道,一个堕落种,总是有各种不入流的手段。”路易斯微笑,他那张英俊而苍白的脸竟无比适合这里,“东西是在水里,还是你的身上。”
“我要先看我的鸟。”
柳余道。
路易斯从袖子里一掏,就掏出只鸟来。斑斑委委屈屈地耷拉着脑袋,“斑”了一声。
它身上的鸟毛更加黯淡了。
“我只拔了几根毛,毫发无损。”路易斯微笑,“不过看起来……你的鸟很胆小。”
斑斑抬起头:
“斑!”
[胡说,勇猛的鸟类雄性最擅长一个打七个!]
看斑斑还能怼人,柳余就放心了。
“铁片,还有你情人……的血。”
路易斯手一收,斑斑就消失在了眼前。
“在这。”柳余摊开手心,那上面,是湿漉漉的拇指瓶和铁片,她又打开塞子,“闻到了吗?”
路易斯深深地嗅了口气:
“……浓郁的、让人厌恶的味道。是的,没错。”
柳余一把将塞子塞了回去,这拇指瓶里,可不止一滴,足足有七八滴――她为了记忆珠偷偷攒了一点。
“有个条件,”她道,“你得告诉我,铁片上写了什么。”
“弗格斯小姐,看来,是我对你太过厚待,才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你跟我之间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路易斯朝她微笑,可柳余却觉得毛骨悚然。
她知道,他没有在说笑。
柳余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摸了下后腰:
那里,藏着一个浸过真正圣水的银色十字架。
星辰骑士的名号,异常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