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吟诗,陈白起会边吟边舞边吹。
有人会书法,她会边吟边舞边吹。
她看起来是一个人,但实却是千千万万人,她却从视觉上、听觉上与感觉上,仿佛饱满了整个舞台,完全满足了所有人的需求。
这一刻,无疑,她是个有缺憾的人,却也是最受人瞩目的。
藏书间正室
沛南山长望着下方集所有光彩于一身的少年,眸似清河碧玉般的深潭,水潭深处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水中播曳着一轮金黄的明月。
“这是哪族门阀子弟?”
他面露深究,在问身边的莫荆,也似在自言喃语。
问后,许久不见旁边之人回应,此时的莫荆沉默得有些异常,沛南一转头,一看莫荆,却见他两眼发直盯着下方争斗得“尸骸遍野”的登高台,整个人都呆了。
莫荆倏地一下指着下方被众星捧月的少年,紧声道:“他是谁?”
沛南山长愣了一下,不由得想了想,此次登高台的大多数士子他都识得,只有这人……他突然想起忆老的那一份名单,暗忖,莫非他便是那无名的——白起少年?
他轻念:“白起……”
莫荆断声道:“不!他不是白起!”
见一向像死水一样不兴波澜的莫荆对这少年反应这么大,沛南山长不由得奇怪,问道:“你识得他?”
“你不识他?”莫荆嘴角轻勾,古怪地问道。
沛南山长虽心生异样,却失笑道:“你何以会认为我识得他?”
“子期,你怎么可能忘了他?”莫荆微眯眼睛,突然一把伸手拽过沛南山长之手,再将他宽大的袖袍撸至他手肘之处,便指着他手上那个刚褪完疤痕,露出新长出的粉红牙印的地方。
“子期,你怎么忘得了他!”
你手上褪不去的齿印,她那条无法愈合的伤腿……你们之间的纠葛如此之深,你如何可能忘了他。
沛南山长先是被莫荆的动作搞模糊了,但在听完他后一句话后,他脸上的笑一下便褪得干干净净,他怔怔地看着莫荆,张嘴许久,方吐出两字:“是他……”
一界于“怡乐房”与“斋茶居”的角楼,一身披蓝染织锦斗篷之人掀开了帽檐,他一双深郁却勾魂夺魄的美眸倚窗凝视着下方,下方正对着登高台,不禁有了一段思忆。
当初那一片旷野黄沙中,那一窈窕轻灵的舞剑之姿,如今回忆起,却恍如隔世。
她那样的人,竟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