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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兔尾巴的用法(2 / 4)

陆红鸾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许不令待在一起,但出身世家大族,也知道大是大非。她摇头道:

“还是正事儿要紧,我才怀上两三个月,哪需要你天天守在跟前。再者,你即便守在跟前,也被湘儿拉走了,看得见摸不着,还不如和湘儿一起独守空闺……”

话说着说着,就带上了些许醋味,显然被萧湘儿方才的话酸到了。

许不令面带轻笑,把陆红鸾横抱起来:

“湘儿不也要生孩子,到时候你气她就是了。”

“她满脑子都想着你的身子,哪里肯老老实实怀上。你是不知道,她这些都快魔障了,和我睡一起,晚上说梦话,抱着我磨磨蹭蹭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她……”

闲谈之间,两人进入房间里。

房间是陆红鸾静养的闺房,熏香缭绕环境清雅,象征多子多福的摆件儿到处都是,墙上还挂着两幅画像,一副是萧湘儿的八美图,一副是许不令的画像,依旧没有并排悬挂,而是一上一下,和在景华苑别苑的摆设差不多。

陆红鸾裙摆凌空洒下,绣鞋在空中轻轻摆动,手儿搂着许不令的脖子,瞧见许不令把她往绣床抱,脸儿发红,又有点紧张,偏头看了看外面:

“令儿,这……不太好吧,让她们看到了,非得骂你不可。”

许不令知道轻重,这时候肯定不敢乱来,只是把陆红鸾放在了床榻上,然后在旁边躺着,把她搂进怀里:

“天色太晚,该睡觉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哦……”

陆红鸾眨了眨美眸,眼底其实有点失落,不过这时候,也确实不能放任心底的念头乱来,她抱着许不令的胳膊躺下,瞄了屋子里的画像一眼,想了想道: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你刚来长安的时候,才十七八岁,这一转眼,都快当爹了。”

许不令看着画像上站在太极殿之巅的男子,点头道:

“是啊,当时陆姨四处盯着我,怕我招人惹草,现在倒是第一个当娘。”

“我那是怕你被坏女人勾搭,走上了歪路。你长得祸国殃民,又位高权重的,连太后都能冒着杀头的风险勾搭你,我要是不盯着,楼船上就住不下了……对了,你这次回来,没有带一大串姑娘吧?那个陈姑娘,算起来是湘儿孙女辈,这都快三世同堂了,你是准备在后宅弄个族谱?”

“呃……我和陈姑娘,还没那什么……”

“没什么人家千里迢迢从南越追过来,又追到北齐去?你当姨是不通事实的愚妇,看不穿小姑娘那点心思?陈思凝在船上待了几天,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你的消息,见谁都叫姐姐讨好,就差问一句以后能不能嫁进来了……”

“呵呵……”

“你别笑,上了船的姑娘,哪个能跑了?我许家又不缺一两双筷子……对了,月奴和我差不多大,到现在还是雏儿,要不我安排一下,让你把她和巧娥一起……”

“过些日子再说吧,叫进来就临幸,和例行公事一样,反而没意思。”

“也是……楚楚是绿眼睛,和翡翠一样,特别好看,你说你们以后的娃娃,会不会也是绿眼睛?”

“嗯……这个不好说,多生几个肯定就有……”

……

窗外雨打芭蕉,屋内闲话家常。

陆红鸾靠在许不令的肩膀上,逼着双眸轻声呢喃,随着夜色渐深,话语慢慢停下,变为了轻柔的呼吸。

从见到许不令的第一天起,陆红鸾的夜晚,脑海里便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无论是睡前还是梦里,总是在脑中反反复复地想着、思念着。

曾经数次午夜梦回,外面雨萧萧、枕边空落落,只有她一个在深闺里望着画像发呆的女人。

而这次,陆红鸾在深夜睁开了双眸,男子的侧颜挡住了画像,呼吸平稳地熟睡,察觉她醒来后,偏头望了一眼。

四目相对,并无言语。

陆红鸾抿了抿嘴,把脸颊贴在肩膀上,重新合上了双眸。

这一觉,睡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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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雨,细腻如酥。

雨打芭蕉的沙沙轻响中,相邻的两栋小院都安静下来,但其中居住的女子,今晚多半都是不眠人。

钟离玖玖躺在床榻上,衣襟里蹲着两个多月未见的小鸟鸟;宁玉合躺在身侧,闭目凝神呼吸均匀。

陆红鸾有了身孕,连湘儿都知道让许不令多陪着,她们俩自然不会跑去争抢。为了防止对方乱来跑去吃独食,两个死对头竟然睡在一起互相提防。看似都已经熟睡,实则一有风吹草动,都会睁开双眸,满是怀疑地对视一眼。

而隔壁的院落里,灯火彻夜未熄。

萧湘儿本就是夜猫子,独自坐在临湖窗口的书桌前,借着一盏青灯,认真打磨着刚刚做好的腰铃。

窗外是波澜阵阵的湖面,水榭也近在眼前,甚至能隐约听到房间里男女的轻声细语。

萧湘儿侧耳聆听着,独坐到深夜。

许不令今晚要好好陪着红鸾,她没必要坐在这里等着,只要躺回去睡觉,眼睛一闭一睁,就能见到许不令。

可此时此刻,她又哪里睡得着呢。

萧湘儿和许不令相识不算最早,但肯定是付出最多的一个。

在喜欢上许不令之后,萧湘儿义无反顾为许不令解毒,当时舍弃了一切伦理道德、家风祖训,用以命换命的决然,用女儿家最珍贵的东西,救了许不令。

如果当时没出意外,她可能生前生后都会背上永世不得翻身的骂名,而许不令当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她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可还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无路可走时的雪中送炭,远胜于富贵时的锦上添花。

论喜欢,谁有她喜欢?

可能有,但别人没有给许不令雪中送炭的机会了,从她给许不令解毒的那一天起,许不令便破茧成龙,再也不用让身边女子为其舍身赴死,所以她永远是唯一的。

不过,萧湘儿也从不计较这些,待在深宫十年,她已经看透了帝王世家的种种,皇后太后都当过,把一个女人能拿到的名分全拿了,也看不上那些争宠吃醋的事儿。

她想要的,只是下半辈子,能和喜欢的男人,手牵着手漫步街头,她舔舔嘴唇,男人就知道递过来一串糖葫芦,仅此而已。

当然,如果能眨眨眼睛,男人就知道让她翻白眼,那就更好了……

萧湘儿坐在桌前,思绪不知不觉开始跑偏,身体也有点不听使唤,心烦意乱加胸闷,有点想跑进水榭里凑热闹。

但犹豫了片刻,萧湘儿还是忍住了,毕竟下半辈子长着,有的是时间。

萧湘儿在窗前望了片刻,实在有点心慌,为了扫开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起身开始收拾起尾巴、铃铛、金鹌鹑蛋等等物件,整整齐齐放在小箱子里后,躺在了床榻上,摩挲着手里的红木小牌,按照‘正’字的笔画,回忆着上面所代表的经历。

透过承载两人感情历程的红木小牌,能体会到她刻下每一笔时的心境。

最开始的几笔,萧湘儿是满心决然,还有听到‘一百次’后的生无可恋。

之后也不知是心如死灰还是逆来顺受,感觉要淡一些。

再然后就是习惯了,还有点喜欢那种感觉,刻的时候一直在逃避现实,安慰自己这是‘解毒’。

一百次快满的时候,就是惜字如金了,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这么快就满了,以后该怎么办呀’,还好许不令想出了个馊主意,还她一百次。

如今的感觉嘛……

臭哥哥怎么还不来……

萧湘儿摸着两面都刻满的小木牌,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睡着,然后又开始从头想起。

如此来回不知多久,窗外传来了雀鸣和晨光。

萧湘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但再次睁开眼帘,眼前已经坐了个人。

天色初明,窗外雨声依旧,湖面上烟波缭绕。

许不令衣着整齐,坐在床榻旁边,手里拿着萧湘儿新做的腰铃打量,只能看到侧脸,眼中是熟悉的笑意,时而挑挑眉毛,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场面。

萧湘儿眨了眨眼睛,刚睡醒还有点迷糊:

“怎么天亮了……”

许不令转过头来,把腰铃放下,抬手按住想起身的萧湘儿:

“没睡醒就多睡会儿,还早着呢。”

萧湘儿哪里睡得着,从床榻上坐起来,身上的春被滑落,露出金灿灿的荷花藏鲤,两条鲤鱼在波澜阵阵下如同活物,肚兜的边缘也露出白腻圆弧,隐隐可见红色小铃铛,随着起身,发出‘叮铃’一声轻响。

萧湘儿一愣,低头看了眼,才发现自己在睡梦中被戴了两个小铃铛,她娥眉微蹙,连忙抬手抱住胸脯,瞪了许不令一眼:

“你什么时候弄得?”

“刚戴上,你方才老叫我名字,还把衣服扯得乱七八糟,怕你冷,就给戴上了。”

“当宝宝傻?怕冷你带这东西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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