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勉为其难的结合了,在经历过太多的蹉跎与风雨后,他们都被捏成了别的形状。一个下雨天,简陋的房子渗着水,女人一边咒骂一边把盆子放到漏水的地方,然后在狭窄的房间内看着满屋子的水柱,满腹怨念地大喊,这就是你的世界?男人放下酒瓶,想到当初,愤怒且羞愧地回骂,不爱呆着就滚。
也许他们早已分道扬镳,在某个时刻偶然相遇,相逢一笑,走进了咖啡店。女人喝了口拿铁,突然回想起那时那刻,那个身披战袍的孩子,便半开玩笑地质问道,喂!这么多年了,那个世界在哪里?男人只有挠挠头傻笑,然后默默问道——朋友你知道安.利么?
也许也许,有很多个也许,有喜剧悲剧生活剧,有闹剧言情剧讽刺剧,有无限种可能,而其中只有一种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这个男孩拥有了这个世界,然后分给了女孩一半。
女孩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这一点。
而男孩通常会沉浸一段时间,长大了才会知道这有多可笑。
更可笑的是,张逸夫一个这么大的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夏雪想着想着,自己又是笑了。
看着她笑,张逸夫也跟着笑了。你能知我所想,已是世间至美,如果你去过十几年后的世界,你便会知道这也许并不是个梦,至少,你会敢做这个梦。
“不早了,赶紧洗澡吧。”张逸夫拍了拍夏雪,“我问了,12点就断热水,你赶紧洗去。”
尼玛刚才还是那么梦幻飘渺的时刻,张逸夫一席粗犷的“洗洗睡”立刻将夏雪拉回了可怜的现实。
她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怎么莫名其妙跟着张逸夫进招待所了?
当然这是文雅的说法,俗一点说就是“开房”。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警惕地与张逸夫拉开距离,“我怎么来这儿了??”
“咋了?”张逸夫再次露出了痴汉笑,“总不能回我家那啥吧?”
“什么就那啥了?”夏雪极度紧张地起身走到窗前,稍微一看便知道,这是离部里没两步路的电力招待所,“我的天啊……还是家门口……”
“对啊,明儿上班儿多近啊。”张逸夫美滋滋地乐道。
“我这……你……我……”夏雪使劲抱着头,愣愣问道,“咱俩一块儿进来的?”
“对啊,有说有笑,我还跟你讲袁铁志呢。”
“你怎么……怎么这么欺负我……”夏雪使劲捂着脸。完蛋了完蛋了……
毕竟这会儿还相对保守,未婚男女一起去“开房”,简直就是无法容忍的道德败坏,简言之就是耍流氓,男的是流氓,女的也好不到哪去。
张逸夫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嗨。怕什么怕,老子会负责的,赶紧去洗吧。”
“张逸夫!”夏雪有点儿急了,这无耻的嘴脸直接把刚刚的美好全部玷污了,“咱们不是说好了理性商议的么?我不是不能接受性行为,但你要等我准备好啊!”
“不不,相信我,这种事,择日不如撞日。”
“就算撞……也不能在单位的招待所撞啊……”夏雪实在是想把张逸夫砍了。这厮不会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不会不知道在单位的招待所开房会传出去,这厮就是成心的,要生米煮成熟饭,这厮就是要玷污自己,这厮就是在欺负自己。
极度委屈且无助之中,看着坐在床上催促自己去洗澡的张逸夫,夏雪眼看又要哭了:“你又欺负我……”
“得得!不洗了!咱不洗了!!”张逸夫赶紧起身。不洗澡我也能将就。
“你还贫……”夏雪哭腔道,“招待所的人也是傻子。一男一女进来,不查结婚证么……”
“查了,我说我送你上来,马上下去。”张逸夫赶紧劝慰道,“你放心,门口那小赵我认识。最近老接待外地来开会的人,我们都熟了,他不会死皮赖脸要结婚证的。”
“你还认识……”夏雪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往床上一坐,“你成心的。你绝对是成心的。”
“这个……也对哈,应该去个生僻的地方,我怎么就没注意呢。”张逸夫十分后悔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