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的作风。父亲的信念,父亲的坚持,这种时候再提这些想法,只会让他寒心,让他后悔,让他不甘。过去已然无法改变。
后面的事情,他已经可以想到了。
巴干立刻就失踪了,他所谓的负责也没人再提。
几人暗中碰头,心照不宣地推出了一位心甘情愿的替罪羊。
至于巴干中间有没有做张国栋的工作,有没有承诺“咱哥俩儿至少得活一个”之类的这种话。就不知道了,张逸夫只知道张国栋在工作中显然也不那么讨领导喜欢,这次的事正好可以借题发挥,张国栋又是如此地甘愿。
“保护装置的问题呢?始作俑者元器件问题呢?没有追责么?”张逸夫其它话都可以不问,就这句,怎么都忍不住,从头到尾都是保护的问题。
“后来停用了一段时间那个厂家的保护。”
“当时呢?没有深入调查么?”
“事故调查组没有意思深入。”张国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远处的宁澜,突然放下了毛衣,指着张国栋道。
“不就是因为巴干收人家钱了?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宁澜,闭嘴!他们只是关系好,巴干怎么会犯这种纪律错误!”张国栋脑门上青筋暴起,“再者说,是我的责任,继电保护运行管理是归调度的,是我的责任!”
“我不跟你说,我跟儿子说。”宁澜望向张逸夫,“逸夫你记得,那巴干不是个东西,出事后来咱家跪地上求过你爸,不要把他扯进去,你再看现在!”
现在?
张逸夫太清楚现在了。
巴干的发家史是有目共睹的,他只是没想到,原来中间还有自己老张家这个可怜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