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厂长,”邵大伟这人最善于没话找话,别人不说话,他自己个能说两个钟头,“前天我去冠生园买酱货,你猜我看到谁了,我看到一个老头,嘿,这老头一看七十多岁,我再细瞅瞅,这不是山海关汽水厂那刘厂长吗……”
老刘?
霍德伟有印象,两人都曾是轻工系统的红人,山海关汽水也红极一时,不过,可口可乐进来了,百事可乐进来,但凡沾上可乐两字,好象都好喝似的,其实也就是汽水。
“唉,刘厂长一下台啊,人立马老了十岁,”邵大伟叹道,“精气神都没有了,想当年在台上的时候,谁都围着捧着,现在啊,人走茶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拉着我的胳膊捯饬半天……”
霍德伟不说话,却慢慢坐直了身子。
“霍厂长,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这些人啊,厂子是根,厂子不在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嘿,这小胖子到我跟前耍大刀来了?
霍德伟瞧了一眼邵大伟,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所以说啊,海河不能倒。”邵大伟终于说到海河啤酒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