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谈论的便是些细节上地事情了,两人都没提五王李玄道如何如何,但两人也都心里明白,作为京师羽林军指挥使,到了潼关受些委屈是一定的了,赵石更是隐约明白,恐怕潼关那里这位陛下已经有了布置,不然五王这次节制诸军,一场大战下来。还不成了五王私军?
出殿之时,外面的一群小官儿都是低眉顺眼的敛诀为礼,有的脸上还露出讨好的笑容,看着赵石迅即远去的身影,几个人已是议论纷纷。
“这位就是擎天保驾地赵指挥使大人吧?听说才十五岁?”这些六部地小官官职虽是不大,但消息却最是灵通,鼎鼎大名的羽林军左卫指挥使,景帝面前第一红人他们怎么会认错了。
“可不是。没看人家带着刀呢吗?有谁能宫中带刀行走?只有他和折大将军两个人,不过看上去可不像只有十五岁,看那身板儿,十五岁的人怎么成?”
“嘿,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相,这位大人确实只有十五岁,我有个小表叔就在左卫为官,半年多回家了。前些时才回家瞧了瞧,说起这位大人来,就差把大拇指伸到天上去了,回家就将一手功夫传给了我那表弟,说是那位大人教的。杀人和玩儿似的,要当家传的功夫传下去呢。”
“啧啧,不说别的,看人家进来出去。随到随见,就算是我们兵部地尚书大人也没这般随便法儿,外面地传闻看来到是真地居多……”
出了乾元殿,赵石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现在却是觉得人生中总是充满了选择,就像是前世时十三岁的他持刀杀人一样,若是当年他忍了下来,不知之后地人生又是怎样一番模样。但人之一生,选了路就要走下去,没有从头来过的可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像现在,退后一步,说自己不想去潼关了,那可就有些像是开玩笑了。不过不管怎样。他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瞻前顾后之人。之后作的,便是怎样才能使事情变得对自己最是有利,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这位陛下对自己到没有什么疑忌之心,恐怕真的是在弄什么平衡之类地帝王权术了。
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乾元殿,再打量了周围楼台殿阁密布的皇宫,也不知这次出去,几时才能再回到这座千古名都,不过再回来的时候,当和现在大不一样了才对。
心意一定,眼光也凝聚了起来,身后脚步声响,徐春从殿内追了出来,“大人,皇上让小人送你出宫。”
“大人要去潼关?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来到转角僻静处,徐春低声问道。
“我会将方懋留下,我家人都在京里,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给个传个消息,旁地也就没什么了。”
“呵呵,以皇上对大人的恩遇,能有什么事情?不过……。”说到这里,徐春下意识的把声音压的更低,“前些日子兵部尚书李承乾进宫面圣,听那意思是不想让杜大人任职羽林军右卫代指挥使,让皇上一顿训斥,还有御史台地言官有那么几个人说话比较重,其中犹以殿前侍御史方文若为最,这皇上没提,但小人在收拾皇上桌案的时候无意间却看见了的,还有,董总管也对大人颇有微词,曲妃那里的人最近也很不安分,曲妃的两个哥子时常进宫,他们都身属羽林军右卫,对杜大人任职代指挥使的事情很是不满的。
前些时还跟皇后宫里的人起了些冲突,至于皇上怎么处置地小人不知道,但大人还是要小心这些小人为上的。”
赵石频频点头,这个徐春确实机灵,这些皇宫内的事情外面的人很难得到什么消息,他也只是个乾元殿总管太监,却能打听到这些,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你要小心些,有些事情不要刻意去打听,自己安危要紧。”
两人边走边说,一直到了宫门,徐春施礼离去,赵石出宫,不必细提。
此时的潼关内外却已战云密布,潼关自古便为关中咽喉,南依秦岭,北据黄河,东俯年头原,古时便有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之说,此时大秦的潼关乃唐时潼关扩建而来,居于黄河渭水南岸,地势雄险,远远望去,如同一只远古巨兽般俯视中原及华北平原,不论契丹还是女真,在尽占云中,太原等地后。都止步于此,女真兵锋最利之时,曾聚二十万大军于此,连场血战之下,却是这汉人雄关面前撞的头破血流,之后就再没有过大规模地进攻之举。
但此时潼关之下旌旗遍布,密密麻麻地营帐好像能一直铺到天地尽头,军中金戈交鸣。人喊马嘶,也不知多少战士身处其间,磨刀霍霍,想要一举破了这千载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