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流泪悲伤这些东西只是弱者的专有权力,他也早就忘了这种感觉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一死,只是早晚罢了。人生存下来很是不易,死了也就万事皆休,不过死人留下的一些东西却必定要活着的人去背负,这个道理赵石在前世很小地时候就已经理解的很透彻了的。
这个时候,他毫不怀疑。如果眼前的道人身边带着一支长剑的话,已经拔出来给他一下了,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这次道人来的是如何匆忙。又抱着多大的希望了。
赵石一边等着客厅里的仆人将茶水等物摆放妥当,看着道士忍住怒气拉着身旁地少年坐下,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想法。
他如今早已不是那个便是身旁围满了人,也缺乏起码的信任以及安全感的战士了,更不是那个揣着一把杀猪刀,就敢找上门儿去,跟人血溅五步的血性少年了,他手下人手渐多。许多事情已经不用他自己去办了。
“如果我没猜错地话,你们都是内衙之人吧?”待得厅中之人都离了开去,赵石才沉声问了一句,其实也并不用对方回答,这个答案早已经是确定了的。
道士身子有些佝偻,时不时的还要咳嗽上几声,身子看上去已经虚弱到了极处,虽是满腔的愤怒和无奈。但也不得不承认。和尚这个徒弟确实已经成了气候,和之前那个小小地团练是不能同日而语了。便是他没受重伤,眼前这个坐的稳稳的,气度端凝的朝廷新贵也不是他可以动的了的了。
但这些时日以来,他无时无刻不被当日的情形煎熬着,仇恨,懊悔,羞愧等等复杂的情绪弄地他没一晚能睡的安宁,不然虽说受了那人一掌,若是静心休养,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么一副凄惨模样。
所以心中虽是知道,若想为和尚报仇,还得落在赵石身上,毕竟两个人有传业之实,自己又找上门儿来,对方再是薄情寡义,也不得不考虑到名声的关系,也不用这个家伙亲自出手什么的,以他如今的地位身份,手下必定有些人脉和好手在,只要给他一些人调遣,再弄上些军中的弓弩,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那人给找出来。
但这个时候郁结于心,却就是不能有个好声气,“吃,吃,就知道吃,也不怕被毒死在这里。”
正在狼吞虎咽的少年动作立时僵住,不过举止堪称怪异,眼中凶光立即闪烁不定,看向了赵石,却是把这话给当真了,若不是从小在山里与猛兽为伍,天生就对危险敏感异常,总觉着赵石身上有些东西让他忌惮,估计已经扑上来厮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