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七娘这里却哪里受得了这个?这些日子心里已经够烦,满脑子都是在羽林军大营中,被那该死的家伙搂在怀里的景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有时候恨的是咬牙切齿,有的时候吧,却是心情悸动,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雄壮气息,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孔更好像在她脑海里扎了根,连做梦都能梦见,真是见了鬼了。
说来也不奇怪,小丫头正值情窦初开,虽说平日总是摆出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但遇到个年轻陌生男子,不自觉间,却也要在心里品头论足一番,拿来和父兄比上一比,但令人失望的是,这些年下来,别说和父兄相比,便是能和折家那个窝囊废相提并论的也没一个。
到是此次羽林军来到金州让她感到了新鲜,张家的小子很是不错,能打能挨,堪为敌手,比哥哥虽说差上一些,到也算不错,尤其是年纪只与她相仿,却已是羽林军都指挥使的赵石赵柱国,看上去竟是比他哥哥还要强上几分,号称羽林猛虎,压的一群眼高于顶的羽林卫士服服帖帖,确实不同凡响。
到得随军入川,在剑门关百里之外遇匪,指挥调度有条不紊,轻描淡写间,只以数百将士,竟是将那些埋伏于险恶处的万多匪人贼子一网成擒,她嘴上虽说不服,但心里却已是觉得,若由自己领兵,恐怕。。。。。。。。就算不中了埋伏,也不会有这样的战果的了,当然了,更让她不舒服的是,哥哥虽说平日少言寡语的,但她却知兄长是有大才干之人,就算身手差强人意,但领兵打仗却非是自己能及,但跟随羽林军入川几日,兄长嘴上不说,恐怕心里的想法与自己是一般无二的,这就让她分外的不服气了。
一直到前次那场意外,回到府中,她脑子中再没了安静时候,心绪飘忽,前一刻还想着如此这般,下一刻,却已经离了十万八千里了,用恍恍惚惚来相容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这到不是说小丫头由此就对赵石生了爱慕之情,那肯定是胡说,实际上,用敬畏这个词儿更恰当一些,既然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真刀真枪都逊人一筹,其实她心底里已是服气的很了,不过骄矜使然,放不下那个身段而已,不过由是一来,能胜过她的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自然越与众不同了起来。
但种七娘并不明白自己心理上的这些细微变化,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猜不到,便是女人自己何尝又能明明白白?
被这些困扰着的种七娘又被母亲一阵追问,哪里还耐得住性子,径自从府中跑了出来,在大街上便听闻传旨钦差已到金州的消息,心中一动,便也随之来了安抚使衙门,怀着忐忑到极点的心情偷偷摸摸的来到后宅,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来到这里干什么,不过接下来到是在半路碰到了李金花,对方敌意甚浓,聪慧无比的她又如何不清楚头尾?一番争执就这么上演成了全武行。
这会儿乍然见到最怕遇到的那个家伙,她也是颇为无措,手里的木刀好像也变得沉了许多,随手便扔在了地上,两只小手绞在一起,低头站在那里,脑袋里乱哄哄的一片空白,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哪里还有方才的半点气势?更是压根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扑哧,人群当中也不知谁乐了出来,其他人脸上也笑意尽显,估计这些家伙脑子里都是一个念头,英雄美人,传出去准又是一段佳话。
赵石咂了咂嘴,眼瞅着小丫头脖根上的红晕渐渐扩散到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珠转来转去,已经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
别哭,你千万可别哭啊,不然可真说不清了,罕见的在心里祈祷了两句,即便他有千般的本事,这时也是无可奈何,心里不由苦笑,现在重担压身,多少事等着自己去做,这惯坏了的小丫头还来添乱,你。。。。。。。。你也不瞅瞅你那是什么表情,旁人看了,没事不是也变成有事了吗?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随即再看看了身旁的李金花,不由灵机一动,推了李金花一把,低声道:“你陪她一下,尽快将人送回家里,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添乱。。。。。。”
直到回了后宅议事所在,众人脸上的神情依然古怪的很,不过赵石积威已重,除了张锋聚仗着自己义弟的身份,还敢偶尔开上些玩笑外,其他人却哪里敢在此事上去触霉头?
等众人坐定,赵石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脸也板了起来,随后便厉声道:“大战迫在眉睫,事关生死,你等都给我把那些有的没的抛在一边,明日聚众议事,你等随我时日不论长短,却皆乃我心腹之人,我便交付你等领兵之责,望你等能不负所托,建功于战阵之上,不过。。。。。。但有违我将令,或临战不利者,军法无情,谁也护不得你,你等明白?”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齐刷刷战起身来,杜山虎等领头,大声回道:“末将不敢,定尽全力,以报大人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