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诡异
“三十里坪乃我军必经之路,秦军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和我们打这一仗了,不过这……这兵力也太少了些……”马脸汉子满脸的疑惑,他只是军中低级将领,虽说十几年前曾随原蜀国理国公赵方打过南蛮,精通行伍,若非理国公赵方自得胜还朝之后便解了军职,不然说不定此时已是个副将了,但话说回来,自秦军入蜀以来,他也只是风闻秦军如何如何,并未和秦军交手过的,对于秦人军伍战力到底如何,他也拿不准,不过说起只数千人,就敢和数十万人战于山野之间,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只想说一句,秦军的统兵之人恐怕是疯了。
当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有埋伏,事实也好像验证了这一点,探马斥候损失惨重,,周围十数里之间,好像一层层的屏障,在不断的吞噬着斥候的性命……这是个什么情形?不说金州没有多少秦军人马吗?还是说之前探报出错,又或是秦人援军已然到了金州,还是说秦人只是虚张声势,真想用一招空城计来吓退二十余万大军?
想到这些,他虽不至于惊慌失措,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拿不定主意,本来想着金州空虚,秦人便是有心决战,也不会跟人野战,最多是谨守城池,等待后方援军,他这才建议方半儒不要攻城,但现在看来,自己不但错了,而且错的离谱,秦人这架势竟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跟二十余万大军正面交锋,但只凭眼前这点兵力,秦人难道来送死不成?翻来覆去想的头疼,一时间他也拿不准秦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了,这时他才赫然觉,和那些只知道一窝蜂冲过来的南蛮交战的经验以及看的那些兵书得来的东西终究是不够用的……
那这些冥思苦想,坐在他上的方半儒则已是惊惧异常了,大军自从探得秦军人马在三十里坪扎营,大军就已在他严令之下停了下来,就连前锋人马也都被召回,旁人建议前锋人马原地扎营他都没听,这也是他从上次和秦军交手时学到的不多的东西之一了,他怕秦人一个冲锋,将前锋人马冲散,再堵住中军去路。
于是乎,二十余万大军,在他命令之下,紧紧的缩了回来,虽然过程有些痛苦,毕竟成军也不足几月,号令不通,用了一整日才让大军安稳的扎下了营盘。
但接下来让方半儒尤其惊悚的是,派出去的斥候连连遇袭,十人出去,能有一人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就像无形中有一根绳索套了脖子上,让人惊悸中却又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所谓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他是受过惊吓的人,对于危险分外的敏感,甚至是在二十余大军的中军大帐之中,也会感到后背凉,加上回想起葫芦谷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象,他脸上的肌肉都不由***了起来。
“是不是秦人的埋伏?或是……”嘴唇蠕动了半天,最终也没问出尽管对方人少,会不会有以少胜多的可能之类的话来。
帐内还有四五个人,除了马脸汉子和方半儒之外,还有坐在正座的方进之,也就是那神教大祭酒,此人脸色到是如常,只是和数月之前,身临青龙寨大会利州群雄,意气风,顾盼间不可一世的那位神教大祭酒比起来,此人却是枯瘦的厉害,若是仔细看去,手脚在不由自主的哆嗦,眼神中也满是苦涩,垂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丝毫也没了之前的威风。
到也不能怪他,任谁几个月吃不好睡不香也都是这副德性,再加上骤然现大权旁落,被自己那个从来未曾瞧得起过的便宜弟弟当做傀儡对待,身不由己,从怒如狂,到翻脸动手,再到恐惧不已,听由摆布,好像人世间最痛苦的过程都经历了一遍之后,本就心性柔弱如女子的他再没了反抗的勇气。
连他自己都已听天由命,帐内的几个人也是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不过和他一般郁闷的也不是没有,就坐在他的下,正是攻打利州城没有得手的***堂堂主,新鲜出炉的辅国大将军王大元。
这位大将军在利州城下弄了个灰头土脸,所幸还算明智,见事不可为,便即带着人马一路北来,中间有引了不少匪伙相聚,沿途烧杀抢掠,在山野间还拉了不少青壮,到得汉水旁边之时,队伍非但未曾减少,却变得越的庞大了,但之后十数年间,利州人一旦说起魔教匪王大元来,皆都咬牙切齿,恨不能生食其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