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此人手上染满了蜀国忠臣孽子的鲜血,心黑手狠,狡诈如狐,这就是此人给徐春的印象。
而这人在蜀中经营了小十年,已然稳如泰山,手下耳目遍布蜀中各处,蜀中绿林豪杰,不是投了此人门下,便是对此人畏如蛇蝎,不敢稍加违逆。
这样的土皇帝,根本不是新上任的徐春能动得了的,但徐春根本忍不住自己的心动,蜀中是什么地方?
北临西夏,西就吐蕃,东接后周,南唐就更不用说了,近在眼前,若能收服此人为己用,内衙也必定就将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他心里也是埋怨,现在人家自成一体,格局已成,若是几年前,能动一下手脚,可不比现在谋划要容易的多的多?
而如今,却只能示之以恩,至于以威凌之,是想也不用想了,那个家伙手底下的人手,人多势众,几乎占了内衙十之六七不算,且还都是蜀中一等一的豪杰,据闻,此人手下,最心腹,却是当年一些拜火魔教余孽,当然,这也只能是传闻罢了,不过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但就算你知道如此,还能怎的?上门质问,还是传书斥责,都是徒劳而已。
如今只能拉拢,还不太好下手。
当然,这都是自他上任以来,纠结的一些事情,如今使他大惊失色的,不是外间这些让他头疼的谍探们,而是长安这里出了大事。
实际上,是内衙在长安的谍探出了事情,在外人眼中,到未必能引起多大的波澜,但谁知道呢?长安城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一丝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做出大文章来,就更别说,此事还闹的满城风雨呢。
不用多说什么,出事的正是定军侯府。
据手下说,定军侯府昨日一天,就处置了三十几个家奴丫鬟仆妇,其中十几个被打断了腿,和着剩下的,一起赶出了定军侯府。
当然,这里面,有近一半都是宫中赐下去的,定军侯府的人手下没留什么情面,但却还是给宫里的贵人传了信,言道,这些人仗着自己身份,在府内结连成党,弄的府中其他下人敢怒而不敢言。
而昨日,更是有人不知受了何人指使,在饭菜中下毒,欲谋大将军子嗣,府内正在严查此事,大将军一怒之下,做事有失分寸,还请宫中贵人们恕罪云云。
这些人,有太后赏赐下去的,有皇帝陛下亲口御赐,还有太子殿下赐下的,五花八门,而生了这种事,宫中贵人们觉得丢脸还不够,又能说些什么出来?
但徐春却是知道,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内衙耳目,损些人手不怕,让他吃惊的是,大将军竟然做的如此决绝,竟是一副要将府中内衙耳目一扫而空的架势。
约定俗成的规则被打破,对于内衙人等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无疑,在那些朝堂大人们眼中,内衙密碟,就像是讨厌的苍蝇,虽遭人厌恶,也微不足道,却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而这些苍蝇有些时候也是用处的,能将一些垃圾吃干抹净,还能传传花粉什么的。
这就是内衙存在的基础,他们和后世的锦衣卫完全不能相比,甚至连前朝控鹤府之类的地方也不足以相提并论,因为他们没有实际的权柄。
但现在,有人开始摇动他们的根基,明着告诉他们,府中容不得朝廷耳目,这真的是个坏榜样,若无应对,很快,京中许多人家便会效仿,内衙的存在,也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意义。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内衙也别无选择,只能反击,不然也许不用旁人动手,陛下那里的怒火就足以让内衙烟消云散了。
但做出此事的不是旁人,而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的话,徐春背后一片冰凉,向陛下哭诉?陛下会怎么说,几乎不用想,根本不用想着陛下将火在大将军头上,定是要怪内衙养了一群废物。
但若什么都不做,陛下知晓了,还是要怪罪的,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后悔了,不该那般敷衍于大将军赵石,以人家如今的权势,连陛下都要忌惮万分,何况自己这样的小人物?
(月票,这一章回头看了看,阿草自己也觉着废话有些多,但阿草绝对没有凑字数的意思,只是写着写着,就这么下来了,以前有人说过这个问题,但阿草就是没办法改,还好,最近够努力,码字比以前要多不少,情节上进度也就快一些,要不然这对不起书友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