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年潼关时相见,折汇明显已有了些老态,脸上也多出了些风霜之色,虽然身子看着依旧强壮,也还有着军人特有的威严,但在赵石印象当中,这就是一位世家子,有些本事,但难堪大任……
瞄了一眼,赵石便收回了目光,这一次,以泰山压顶之势,攻伐西夏,若是此人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能本份行事也就罢了,若有争功之举,肆意妄为,折家……怕是要换一个家主了……
赵石心里冷冷的想着,却已经举起酒盏,微微示意,“两位将军,皆乃我大秦军中栋梁,今日我等三人,能相聚于此,实属难得,来,我先敬两位一杯,愿我等能同心同德,共立功勋……”
折汇种遂两人不敢怠慢,同时举起酒盏,种遂笑道:“能在大帅麾下征战,实乃人生快事,此战,种遂定以大帅马是瞻,让西贼闻我大秦威名便丧肝胆……”
折汇端着酒盏,微微瞟了种遂一眼,自大秦立国以来,起于西北的种折两家便联络有亲,乃大秦军中两根支柱
即便到了今日,两家已经分道扬镳,越来越是疏远,有时更如寇仇一般,但两家家中,难免还沾亲带故,如果较真的话,他和种遂还能说是姑表兄弟呢
但……他对种遂真的是看不上眼,当初他已经乃是潼关镇守副使的时候,种遂还只是金州禁军一个校尉,地位可谓是天差地远
而今种家攀上了高枝儿,为人木讷愚钝,不知进退的种从端从枢密副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以往受皇家忌惮,却还有着骨气的种家,却摇身一变,彻底成了大将军赵石的走狗,靠着妹夫,走到今日地位,也不知羞?若是种家祖宗知道,儿孙如此的不成器,也不知会不会被气的从坟头里跳出来
这是下马威吗?折汇心中不由冷笑,种家人已经没了骨头,靠着外姓人而得富贵,看人眼色行事,但咱们折家尽多俊杰,可没那么不堪
心中不齿,脸上却不露分毫,只是举着酒杯,微微一笑,“西夏君昏臣庸,如将死之人,时日无多矣,总管大人与末将两人在此,同伐西贼,可谓杀鸡用了牛刀,末将在西北领兵也有些年了,在末将看来,只需提一精锐之师,直蹈西贼京师,便可虏得西贼酋而还,岂不快哉?”
这可以说是开门见山了,这话里的意思,谁都能明白,种遂眉头微微一皱,自他父亲丢掉兵部尚书之职,又受皇位之争的牵累,种家声势便一落千丈,也正是在这个过程当中,种家和折家疏远了起来
种遂陪着父亲在金州呆了几年,每听父亲说起折家,便唉声叹气,见的多了,听的多了,心中对种家实是厌恶已深
听了这话,不由嗤笑了一声,“多年不见,折将军这口气好像大了不少”
折汇立即反唇相讥,“多年不见,种将军到还如当年一般,可喜可贺啊……”
赵石缓缓放下酒盏,摆了摆手,止住两人相争,心想,看来这位折大将军在西北呆的确实的憋闷坏了,争功之心如此之切,竟是等不得一时半会,而且,如此之强硬,也稍稍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麻烦
“既然折将军如此说了,咱们都是军中之人,那么也就不用学文人兜圈子,我拟分兵三路,各由咱们统兵,就是不知我的将令,在折将军这里好不好使,再有又合不合折将军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