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听音,种燧当即便是一愣,这个话头可不善啊,“魏将军,你我之间,有话但说无妨。。。。。。。”
说起来,两人交情并不算深,但也绝对不浅,当年魏怀德领兵北上,归大将军赵石节制,虽说那会儿魏怀德乃张大将军之心腹,但河中,河东一路走下来。
和大将军赵石麾下旧部们,却都有了些交情,尤其是当时与他争功最力的王胜保,两人当时掐的很是不善,但过后,两人却是交情莫逆,成了至交好友。
所以两人说这些,也算不上交浅言深。
而只是两人间的私议,没有旁人在,那么,对军中主帅种种也就可以谈上一谈了。。。。。。。。。。。。
而且,和种燧预料的差不多,从魏怀德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不怎么好听。
“江君慈其人,才干不论,但为人嘛,面似宽和,名声甚佳,实则其人无多少容人之量,功名之心又重。。。。。”
说到这里,魏怀德摇了摇头,道:“若种将军欲要东进争功,魏某自请留守,以备岳东雷使诈,种将军领兵自去便了,魏某当以头颅担保,必使将军后路无忧。。。。。。。”
种燧自然不会兴高采烈,心中凛然。
要知道,江善,魏怀德,段从文皆乃张培贤心腹,在一起共事多年。
如今,段从文高高兴兴,磕绊都没打一个的去河中任了宣抚使,魏怀德对江善又是这么个评价,而且当着自己的面,便是如此的直言不讳。
可见,河洛将领之间,裂痕已深,根本到了已经无法弥合的地步。
他身在朝中,种氏多有耳目,虽也听到过些风声,但却绝对没想到,江善江君慈会让共事多年的同僚如此的忌惮。
这样一来,东进之议,也就可以搁置了。
两面不讨好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去费那个力气才对。
实际上,等种怀玉传来书信给他,请他在朝中为其说几句公道话的时候,种燧对魏怀德所言,已是深信不疑。
一个大军副帅,功劳没得到多少,开封城破的时候,连边儿都没靠上不说,还弄了一身麻烦。
这样的行事,在军中断没什么好人缘,尤其是和他差不多平级的将领,吃上一次亏,也就能明白,对此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想起江君慈在朝廷上的风评,种燧暗自嘀咕,嘿,又是一位张大将军,这样的人,可须提防着些,说不定什么时节,就能捅你一刀。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和魏怀德的意见,终于渐趋一致。
合兵一处,继续南下,不管淮右宋军各部什么反应,到了冬天来临之际,果断退兵,将淮右兵马。死死按在这里。让其无暇旁顾。
此时。在大军对面的,就是光化军,岳东雷部嫡系中的嫡系。
不过这个时候,光化军已经南撤,探子报来的消息是,光化军已经入了樊城。
淮右最重要的两个军事目标,襄阳,樊城。
两城分据汉水两岸。中有水军游弋,接连南北,扼荆州之门户,西接巴蜀,东连淮左,是两淮最重要的军事重镇。
而这里又是水网密布,乃淮扬劲卒天然的演兵场。。。。。。。
所谓眼见为实,没有任何水军在侧的种燧,魏怀德两部,终于明白。水网遍布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了。
五里一小河,十里一大河。山清水秀,雾气弥漫,十万大军,行进之艰难,粮草辎重之难以运送,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