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也懒得理他,车一停稳他便推开门扬长而去。
进了医院,在红票开路下,费伦很快找到了伤情暂时稳定下来的阮小弟。阮玉蓉此时正在病床边守着,玉容憔悴。
费伦悄然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阮玉蓉霍然回头,瞅见星目剑眉的费伦多少有点意外:“你是……”
“嘘——”费伦当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病房外面,“咱们出去说!”
等到了廊上,费伦主动伸手道:“你好,阮玉蓉对吧?我是费伦,老谢让我来的。”
“原来是费先生,你好你好!”阮玉蓉有点手足无措,局促地与费伦握了下手。
“听老谢说,你有个弟弟触电了,就是病房里那位么?现在情况怎么样?”费伦假装不知情况,关心了一句。
阮玉蓉忧心忡忡道:“性命暂时无碍,不过还得留院观察,毕竟他脚上的电伤开口小里面大,医生说最近几天伤患恐怕还会出现变化!”她一面是担心弟弟的伤势问题,一面却又担心手头的钱不够,说到底,谢威廉借给她的钱不过是解个燃眉之急罢了。
费伦装作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反而掏出那张阮玉蓉亲笔写就的欠条道:“阮女士,这张欠条是你的吧?”
阮玉蓉迟疑着看了看欠条,随即点头道:“是!不过费先生,我……我暂时没钱还你!”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弟这伤还需要更多的钱嘛?”
阮玉蓉闻言一呆:“费先生,您的意思是……愿意再借我一笔钱?”
费伦耸肩道:“既然老谢那个葛朗台都愿意借钱给你,我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太谢谢你了费先生!”说着说着,阮玉蓉就想给费伦跪下。
费伦一把托住她,心头却在想找个什么时机好好找一找他对阮玉蓉生出好感的原因。至于说阮玉蓉的内媚之相明显不是根本原因。
“对了,听老谢说你弟弟是个盲人,那么平常用电应该很小心才对,怎么会触电呢?”
听到费伦问起这个问题,阮玉蓉不禁悲从中来,嘤嘤啜泣起来:“我弟、我弟弟他是想不开……打算自杀……呜呜呜……”
费伦闻言挑了挑眉,心说原来是个连生存意志都缺失的废柴,那就算救过来又有什么用?早知如此,还不如死了干净!
此时,阮玉蓉又道:“我弟他半年前被人害瞎了眼睛,其实全都是我、我连累了他……”说到这,她的哭声越来越想,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终于,有护士闻声赶来,见状就欲干涉,而费伦却在想,搞了半天,这阮小弟是中途目盲,想他一个大好青年,骤然失明,这可比那些天生目盲的人难以接受多了。毕竟从一出生就没见过世界美好的天生盲人对色彩缤纷的世界只有羡慕而没有落差,但半途致盲的人其心理落差之大,可想而知,出现自杀轻生这种事并不奇怪。
“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啊?这里是住院部,公众地方,病人都需要安静,还有没有公德心啊?要哭出去哭!”
听到护士的连珠炮,费伦既没理睬也没反驳,而是伸手摩挲着阮玉蓉抽噎的后背,将她安抚下来,然后一声不响地回了病房。
那护士见费伦和阮玉蓉这样,还以为两人怕了,居然穷追到病房门口,当着其他病人和家属的面儿大声唔气道:“那个谁,三床的家属赶紧去凑钱啊,不然到时候院里面撵人可没地儿说理去!”
费伦闻言扫了眼病床号,现阮小弟所躺的就是三床,顿时冷笑道:“护士同志,你在门口这说话声比我俩刚在走廊上还大,这个怎么算啊?你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一听这话,护士差点没气歪鼻子,指着费伦就想开骂,孰料费伦又是轻飘飘的一句:“那啥,这里是病房,需要安静,你要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在纸上再亮给我看,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
护士腹诽不已,却在几位病人家属的灼灼目光中败退下来,飞也似的溜走了。
见状,病人家属纷纷为费伦鼓起掌来,显然他们苦那个恶护士久矣!
费伦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转而看向阮玉蓉道:“阮姐,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阮玉蓉本来还担心费伦一来就会向她讨债,结果她现这位小老弟性格相当和蔼,此时被他灼灼盯着,竟生出一丝难为情来:“没事,我痴长你几岁,你就这么叫吧!”
“按老谢的说法,我想你应该一夜没睡,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打算请两个老妈子,替你照看阮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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