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刚刚即位,意气风,开科举、迁东都、凿运河,开疆拓土,企图开创不世之伟业。
但大隋王朝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几百年南北分裂造成的隔阂和创伤,几百年胡人入主中原留下的后遗症,几百年门阀世家制度的根深蒂固,又岂能在十几年二十年的时间内彻底消泯、彻底融合?
如果说之前开国皇帝杨坚还能以他巨大的威望压制住各派势力的不满,压制住所有的矛盾,那么当杨坚死后,大隋王朝被压制的各种矛盾便骤然迸出来。
这些年杨广就像一个补锅匠,各大势力的挑战令他疲于应对,他屡遭挫折,疲惫不堪,最初即位时的意气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杨玄感的造反更是给杨广迎头一棒,令他暴跳如雷,却又深深恐惧。
尽管杨玄感造反已经平息,但朝野动荡,朝纲紊乱,各大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这一切都是杨玄感造反带来的后遗症,它严重破坏了杨广的各种计划,使原本微妙平衡的局势失衡,天下时局开始有失控的趋势。
杨广从未把农民起义放在心上,他更担心由地方豪强控制的各地鹰扬府受杨玄感造反的影响,趁机割据自立,他必须要赶在局势失控前尽最大可能削弱各地鹰扬府的力量。
就在几天前他再次下旨,准备第三次征讨高句丽,命各地鹰扬府军队赶赴涿郡集结,违令者斩,同时令满朝文武再商议征伐高句丽之事,
但几天过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上书征伐的建议。
杨广此时的内心憋着滔天的怒火,恰好此时,宇文述最后剿灭杨玄感归来,正向他汇报剿灭杨玄感的经过。
“启禀陛下,杨玄感藏身在一座极难现的山谷内,若不是洛南县官府抓住了他的逃兵,我们也难以知晓他的藏身之地.....”
“这些朕不想知道,朕只关心杨玄感被杀死没有?”杨广不耐烦地打断了宇文述的话。
宇文述慌忙道:“启禀陛下,杨玄感已被老臣亲手斩杀,缴获了他的战马和兵器。”
“在哪里?朕要亲眼看一看。”
“就在殿外!”
杨广站起身,快步向大殿外走去,宇文述也慌忙跟着走出大殿。
麒麟殿前的台阶下摆放着一张桌案,桌案上是一只朱漆木匣,此时木匣已被侍卫打开,里面摆放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旁边有侍卫牵着杨玄感的战马,拿着他的马槊。
杨广慢慢走到桌案前,仔细打量这颗人头,依稀有几分杨玄感的模样,只是满脸血痂,不太看得清楚。
杨广眉头不由一皱,回头问道:“为什么不清理干净?”
“回禀陛下,微臣心急禀报,没有来得及清理,微臣这就去清理。”
“算了!”
杨广摆了摆手,他认出了杨玄感的战马和兵器,应该不会是假,宇文述也长长松了口气,终于过了一关。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到来的皇长孙杨倓笑道:“祖父,孙儿可以打一个赌,这颗级一定没有右耳垂。”
杨广一怔,他又看了一眼,只见右耳在下面压着,只露出左面的半边脸,他对侍卫使个眼色,一名侍卫上前翻过人头,右耳朵果然被割掉了。
“倓儿,你怎么知道?”杨广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