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里司又名龙里长官司,明洪武初置龙里驿站。后置龙里长官司,二十三年置龙里卫,筑城,二十九年升为军民指挥使司。
龙里卫领四个长官司和五个千户所。
崇祯末年。罢撤天下各卫所,卫指挥使曹勋按理也已经去职,但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曹勋依然还以龙里卫指挥使自称。手下四司五所,依然由他把持。
不但如此,他手下还有着一支兵马。
曹勋统领的龙里卫距离贵阳不过百里,且有驿道相通。他也是最早得到贵阳城破,安位被杀的消息,也是最早得到刘侨命令前往贵阳会见者。
“王大人,你怎么看此事?”
曹勋问旁边一个中年男子,那中汉男子留着五绺长须,一身大明官袍,却是贵阳通判。贵阳府虽是水西宣尉司之地。但朝廷也在此设立了贵阳府。贵阳知府之下,还有通判。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贵阳通判。
贵阳通判王纪,分掌贵阳粮运、水利、屯田等事务。不过边府通判,其实权利不大。贵阳府连汉民编户都不过两三万户而已。
“这个刘侨,手段倒是狠辣,贵阳城说轰就轰,水西安位说杀就杀了。如今还下了这么一道命令,真是让人惊叹。”
“大人,你觉得我们应当去吗?”曹勋问。
他现在身份有些尴尬,崇祯时朝廷本来裁撤了各地的卫所。但曹勋依着天高皇帝远,并没有理会朝廷的旨意,依然当着自己的指挥使。
之后中原变幻,及至刘钧篡位。沐天波拥立唐王。
昆明朝廷派人四处联络西南各省的汉官和土官,曹勋得了昆明朝廷封的贵州都指挥使一职,便也摇身一变,成了昆明朝廷在贵州的大员。
这段时间,他也积极的联络附近的土官,准备集结兵马。谁知道,转眼间汉军就杀进来了,贵阳城更是一攻即破。
而之前王通判更是告诉他一个更坏的消息,昆南的沐国公和唐王,都被沙定洲杀了。王通判之前正是前来劝说他兵去云南去讨沙定洲,不过曹勋听说昆朝******灭了后,已经意兴澜珊,虽然身上还挂了个都指挥使和总兵官的头衔,可******都没了,他还去干嘛。
“不如先静观其变。”王通判捋着胡子说道。
贵阳。
安位被杀已经过去了七天。
七天里,接到刘侨命令后前来的土官,并不多。
如今天下各省土司达到两千多家,贵州土司也有两百多家。在经历数次的叛乱与平乱后,贵州的土司数量大减,不如云南广西等地。
如今这两百多家大小土司,听命前来的不过二十余家。
刘侨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本以为拿下贵阳,杀了安位,那么杀鸡儆猴,各地土司因此为朝廷军威震慑,没想到,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更让他不满的是,不但土司十成只来了一成,就连明朝在贵州设立的那些卫所军官,也都没几个来的。
明代在贵州设立了不少的卫所,如贵阳附近就是贵州卫和贵州前卫,此外还有龙里卫、新添卫、平越卫、威清卫、平坝卫等许多卫所屯堡,每个卫下都有数个所,以及二三十个屯堡。
在贵州的汉民,就多是在这些卫堡之中生活。
崇祯末朝廷摆撤天下卫所,但卫所屯堡里的汉民大多还依然在原地生活耕种着。事实上,这些卫所军官们早成了地主,侵占屯田。
刘侨本以为,他的命令一下,这些卫所的原官员现地主们会积极前来,想不到,他们还不如土官来的多。
除了原贵州卫和贵州前卫的几个指挥使千户等过来,其余各地的卫所都没有人来。
“距离贵阳最近的卫所是哪个?”
刘侨问身边的参谋。
“贵阳西面威清卫,东面龙里卫,都在百里以内。”
刘侨黑着脸,又问,“我听说水西安氏境内分为十三则溪,每一则溪置一穆濯为笃,由苴穆之宗亲充任,又以一慕魁镇之,犹汉代之封国。苴穆在各则溪均设官庄,耕者为官户;下级官职人员均授以土地,由各族人耕种,形成奴隶体系。这十三则溪的穆濯、慕魁来了几个?”
“回大帅,一个也没来。”
“哼,难道他们以为安位我杀得,他们我就杀不得了吗?”刘侨冷笑,“莫要忘记了,如今的贵阳府是怎么来的,这里本是水东土司之地,当年水东宋氏也是贵州四大土司之一。如今再看看,这四大土司何在?”
贵州四大土司,水西安氏,水东宋氏,思州田氏,播州扬氏。田氏早在永氏年间就因为二田仇杀,被明朝趁机平定后革除土官改派流官设立府县。
其后播州扬长也在五十年前的播州之乱中被平,改土归流。
水东的宋氏,虽然当年支持明朝在贵阳设立三司,立为省城。可在不久前的奢安之乱中却加入叛军一边,奢安之乱平定后,水东宋氏土司被废,仅剩下一个水西安氏。
之前安氏趁汉代明之际,入据贵阳,结果还不是被他一炮轰开城池,一刀砍下了安位的脑袋。
现在水西的十三则溪,这水西安氏十三大部落居然没有一个领前来,这让刘侨冷不住笑出声来。
该叫他们无知无畏好,还是愚蠢?
二百多家土司,只来了二十来个,几十个前明卫所,也只有贵州两卫的人在,这还是因为汉军已经占据了贵阳和附近,两卫的卫所屯堡都已经被汉军控制了。
“好啊,很好,既然他们怀疑本帅的命令,那么也休怪本帅不客气。”
“调前军两个协,分别前去拿下贵阳东南的龙里卫、新添卫和贵阳西面的威清卫与平坝卫。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把这四个卫所的所有城堡给我攻下,将所有的原百户以上武官都给我带回来。”
前军两协军官上前接令,领令而去。
“对于已经听令而来的这二十余土官,给本帅好好招待。”
刘侨在贵阳城里,设宴隆重款待这些前来的土官们。不过来的土官都是些小部族土官,还多是些苗族土官。
他们看到水西十三则溪一家都没有来时,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而看到连各卫所的汉官都没到时,更是心里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来。
有人席上就找了借口,就是要早点回去。
“不急,诸位远来是客,暂且多留三五日。”刘侨笑着举杯,一众小土官心思各异的也纷纷举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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