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缓与廉颇告别,廉颇离开之后,他方才有个时间可以认真的思考,可是狄的那些言语仿佛还回响在耳边,让他头晕目眩,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健谈的人。赵括别的不说,这门客里倒是人才济济啊,楼缓能判断出来,狄所说的都是假话,他也见过赵括,赵括的确高大强壮,可是他堂堂一个主将,怎么也不可能在十万人阵中斩将夺旗!
看来,廉颇与魏无忌,说的并不是谎话,这位将军非常的追求名望,故而任命狄这样的人来为他造势,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才能,不然,连他的父亲,母亲,蔺相如那样的人,都会那样严厉的指责他吗?
楼缓认真的坐在营帐内,他在等着,在等待着丹水方面的消息。
如此等了两天,赵括的编制已经完成,可是白起并没有发动进攻,就是在这样空虚的时候,白起都没有发动进攻,楼缓眯着双眼,武安君为什么要诈败呢?为什么要故意败给这位赵括呢?
让赵王用赵括,是应侯的计策,而武安君与应侯不和,他该不会是...
楼缓摇了摇头,武安君不可能为了陷害应侯就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啊。
忽然,他想起了秦王谈及白起的军功时那为难的脸,他猛地惊醒,封无可封!
楼缓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想要赶往邯郸,因为他发现,赵括根本就不配来当自己的对手,面对这样稚嫩的贵公子,楼缓原先的一切谋划,都失去了作用。
想要下棋,您得找个会下棋的对手,面对一个连棋盘都看不懂的人,无法形成一个棋局。
楼缓还是向赵括告辞,赵括高傲的看着他,听着楼缓的奉承,忍不住的笑着,楼缓心里格外的鄙夷,却依旧是一副尊崇他的模样,赵括大手一挥,给与了他赏赐,又说道:“我听闻,我的门客狄与您一见如故,不如,就派他来护送您赶往邯郸罢。”
“不用,不用,多谢马服君,不必如此。”,楼缓惊恐的摇着头。
终于,狄还是没有跟着楼缓一同前往,楼缓松了一口气,坐在马车上,朝着邯郸走去。他是想要过路城,到涉,到武安,再到邯郸,如今这几个城池,还是不会轻易开门的,楼缓也就只能住在城外,邯郸郡的道路,远比他离开赵国时要更加的破旧,长满了野草,坎坷不平。
同行的秦人抱怨着这道路,眼里满是愤怒。
楼缓坐在马车上,放眼望去,处处都是废墟,从前的那些小城邑,此刻都变成了死城,空无一人,而在城邑之外,则是坟堆,也不知这里埋葬了多少人,看着这些坟堆,就是那些秦人,也觉得有些不安,仿佛有人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咬牙切齿,每次从坟堆周围经过的时候,他们总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坐在篝火前,楼缓变得有些沉默,他看着周围的废墟,脑海里却是不断的闪过从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