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直直瞪着拉自己的那只大手,强忍着没有甩出去,抬眼看着崔行舟问道:“你常领人来这里冲凉?”
崔行舟刚要张嘴说,便听柳眠棠冷冷道:“王爷您真是不够谨慎。军营之侧岂能容人这般随意靠近?难道不怕这些女子里参杂了细作?那位土司之女应该也是有备而来的吧,竟然乃能主动认出王爷。我倒是来得不是时候,影响王爷您喝认亲酒了。”
崔行舟听得一皱眉:“什么认亲酒?”
柳眠棠这时慢慢甩开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道:“北海有一部分村寨有送酒招夫的习俗,她们会在敬奉情郎的酒里加入火蛇草的汁水,人饮了后,就会情难自已,仿佛情动一般……”
崔行舟还真不知道,北海村寨的女子这么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给男人灌下作之药。
他转头冷冷瞪了莫如一眼,淡淡道:“知道该如何做了?”
那莫如见自己差点闯了祸,只吓得赶紧一缩脖子,瞪眼叫人去扭了那个叫厝央的女子,再查看下方才那些女子分给众位兵卒的酒是否有问题。
崔行舟倒是觉得眠棠误会了自己。就算他刚才让莫如接了酒也不会喝的。每次行军,他在吃食上都很注意。不过……眠棠如何知道这里的习俗?
眠棠当然知道,家里书架上几十本关于北海地志的树,都被人用娟秀的小字细细标注上了,尤其是当地女子往村寨里勾搭异地情郎的那一节,更是红笔花圈,旁边是一行血红小字:民风沦丧!当每日去军营送吃送喝,杜绝放□□子近身!
眠棠如今也知道了,这都是自己写下的字。如此圈出的重点,若是放任着不管,竟让一向追究做事有始有终的眠棠有种前功尽弃之感。
所以昨日听崔芙提起军营外溪边的女子越聚越多时,眠棠便知,应该是自己这些日子没有带着侍女去军营熬制凉茶示威的缘故。
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若是自己不一箭射不出,淮阳王只怕要成为阿寨土司的上门女婿了!想到这,眠棠觉得心肺都气炸了。
想想她如今顶了淮阳王妻子的名头,却连人影都看不见。他倒好,跑到溪水边,穿着单薄,敞胸露怀的撩拨人。
她当初是怎么了,怎么会选了这么个花孔雀嫁了?
想到这,她倒是坦然对崔行舟道:“虽然不知怎么跟王爷您成婚的,可是现在您到底挂着我柳眠棠男人的名头,我岂能让你这般给我戴绿冠?要不您先跟我签了和离书,然后您爱怎么撩拨小姑娘都成了!”
崔行舟年少时,何等意气风发,绝对想不到自己有遭一日成婚后,被同一个女人隔三差五地闹着和离。
现在看眠棠冷着小脸,他反倒是气乐了,上下打量着她道:“你外祖父曾跟你说过,有硬气的本事才能说硬气的话,你全忘了?跟我对战打得一塌糊涂,武艺也不及我,有什么底气成日叫嚣着要和离?”
这话说得便跟十来岁的臭屁孩儿一般讨打了。
眠棠一下子被他戳中了肺门子,只拽着他的衣领子道:“放你娘的屁!在海岛上被我点穴撂倒的是别的鬼孙不成?你有个屁的本事,区区几个倭寇,到现在都没有打下来!若是不行,我帮帮王爷你得了。毕竟你曾经几次败在我手上,我补偿补偿您也是应该的……”
崔行舟笑开了,他瞪着眼前不服气的女人道:“还不服气?敢不敢一个人跟我去林子里遛遛?”
眠棠也笑开了,只单手将裙子撕短了一圈,冲着崔行舟一翘下巴:“走啊,谁怕谁?”
一时间,两个主子约架入了林子。只剩下几个丫鬟侍卫大眼瞪着小眼。
那日里,林子里的架最后打成了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知道两个人是日落西山才出来的。
淮阳王的俊脸挂满了伤,而淮阳王妃嘴唇上的胭脂也残落了大半。
不过两个人倒是拉着手出了林子的,虽然王妃一甩一甩的,很不情愿的样子,可是淮阳王气力大,就是不撒手。
一场酣畅淋漓的拳脚热战,最后以他将眠棠按倒在地,变成唇舌热战。
小王妃略显青涩的反应一下子,让王爷想起过了跟眠棠的第一次,竟然有种再次骗了黄花小闺女入手的激动感觉,怎么都舍不得撒嘴了。
可惜他还记得林子外有人等,军营里还有公务要他处理,所以最后,只拉着气得红了眼圈的眠棠,一路轻声地哄。
将眠棠送上了马车,她他用巾帕替她擦了擦脏污的小脸:“咱们事先可说好了,愿赌服输。今夜大船试水,我没法回府去,你明日要来军营给我送吃的好不好?”
眠棠没有回到,她到现在嘴巴和舌头都累得有些发麻。
这男人不是没喝那火草酒吗?怎么跟发了情的公牛一般,气力大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