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叶萝以为程戡清楚他跟李婆之间有什么误会,所以才主动要求亲自解释,就干脆答应了他。
薛奎仿佛闻到了八卦的气息,他不多问,他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半炷香后,李婆应邀而来。
李婆进门就气得拍了叶萝手背一巴掌,实际上力道并不大,“好大的胆子啊你,听说你竟逞能跟张判官打赌,还彻夜不归!”
“是彻夜辛苦缉凶,李婆的女儿很厉害。”薛奎赞许道。
李婆愣了下,忙讪笑着应和薛奎的话,“她能为府衙出力,属下也很欣慰。”
程戡请李婆落座,亲自倒了一杯茶后,便把茶递给了李婆。
“以前程某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李婆海涵。”
李婆惊讶不已,忙起身表示不敢当。这好端端的,程通判为何跟她道歉?
“大家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不知李婆因何缘故不愿让叶小娘子与程通判打照面?”眼看着他要看的八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薛奎只得自己主动问。
“这死丫头,怎么能把话对外人讲?”李婆又拍了叶萝手背一下,笑道,“阿萝自小冲动莽撞,给鼻子就上脸。程通判人太随和了,我怕这孩子会没分寸,冲撞了贵人,这才再三嘱咐。”
程戡淡笑:“我倒不怕她冲撞,李婆别怪罪我无礼便好。”
程戡觉得他这样道歉了,大家彼此心中会意了,事情也就能过了。
“是是是。”李婆连连应承,须臾间她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
薛奎和程戡都观察到了这一点,觉得很奇怪。只有犯了大错心虚之人才会容易流露出这样的惊惶神态,不过谈小事,李婆为何会反应这样大?她在心虚或怕什么?
“那行,拾掇完了,咱们便去樊楼吃饭。”叶萝毕竟在外跑了一晚上了,风尘仆仆的,要洗脸收拾一下。
等李婆和叶萝离开后,薛奎立即问程戡:“刚才李婆那反应,你怎么看?”
“听闻她近来身体不好,叶小娘子才会帮她出现场。”程戡道。
薛奎转念一想,确实有可能是李婆身子不好才冒虚汗,或许是他多虑了吧。
叶萝先去打了盆水,洗干净脸。
李婆便拿着木梳给叶萝重新梳理发髻,笑赞:“我女儿出息了,竟然能抓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你爹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很欣慰。”
叶萝讪笑两声,暗暗观察李婆的脸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
樊楼是东京汴梁最顶尖酒楼的聚集之所,由五栋楼相连组成,皆归属于公家,只租赁给私人经营。所以,樊楼听起来是一处楼,却不止是一家店的生意,由十几家在此租赁的商户组成。有特别财大气粗的,直接租下一栋楼,大多数都只是租一层或半层来经营。
樊楼里的店家虽多,但口味没有一家差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哪一家口味会不好。随便盲选一家,酒菜都没得挑,保证可口。
薛奎算是樊楼的老客了,很了解各家都有什么口味佳绝的特色菜。
薛奎便问叶萝和李婆偏爱吃什么口味、哪些种类的菜。
“爱吃鱼虾,当属戚六娘家的最好。爱吃煮羊肉的话,那就要去吴老汉家。山珍野味当属东楼最有特色……”
王邢和梁秋刀同样缉凶有功,也在被邀请之列。
王邢小声对叶萝道:“我曾有幸尝过一次吴老汉家烤羊羔,真绝!”
叶萝倒是不挑食,什么都爱吃,但是她贪啊,什么都想尝尝。难得薛知府请客一次,像她这种没工资的“喽啰”想吃一顿樊楼可不容易,更要好好珍重这次机会,所以叶萝抬手就指向最高最气派的西楼。
巧了,这时程戡刚好不客气地打断了薛奎的话,“去西楼。”
薛奎脸色骤变,转眼见叶萝指的也刚好是西楼,不禁哀叹一声,无奈摇摇头。
“哎呦,现在年轻人不好糊弄了。可真会挑呐,整个樊楼就数西楼最贵!”薛奎难受地翘起胡须,差点没绷住他严肃深沉的知府形象。
看薛奎那副肉痛的样子,叶萝就觉得自己肯定没选错。成年人不做选择,当然是全要了,看来这西楼的确是满足她所有选择的地方。
到了西楼,薛奎就道:“别客气,随便点。”
叶萝听薛奎这么说,就真不客气地点了她所有想吃的菜。
“群仙炙、天仙饼、香药灌肺、清蒸海鲈鱼芦笋卷、脆烤羔羊、炙金肠……”
薛奎越听越头疼,赶紧使眼色给那边记菜单的茶酒博士。
茶酒博士马上识趣地打断叶萝:“小娘子,点这么多怕是吃不完。”
“没关系,吃不完我可以带回家下顿吃,不会浪费的。”叶萝毫不忧愁地又加了六道菜才算作罢,然后还有礼貌地询问薛奎和程戡要不要也点一些。
薛奎忙表示不用了。
程戡:“水晶蹄子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