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百合几乎能理解李氏到后来的凶狠怨毒,难怪她死不瞑目,难怪她怨气如此之重,她能感受得到李氏身体被烙上铁鼎的那一刻,皮开肉绽时的‘滋滋’声传来,那种即将死亡的恐惧以及痛苦,心里的怨恨与不甘以及无可奈何,她感觉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自己头上,她伸手一把将李氏的手拉住了。@猎&"文…网…
出乎百合意料之外的,原本她以为自己去拉李氏的手,终是会落空的,毕竟这只是李氏的梦境罢了,只是残留的怨恨与不甘,就如同百合之前所知道的,她能改变现在做的事,能改变以后即将要做的事,但她永远没有办法改变曾经生过的事情。她本以为自己的手会穿过李氏的身体,穿过她的记忆,却没想到她这一伸手出去,却着着实实的伸手将李氏拉住了。
那手冰凉透骨,细得仿佛一根烧焦的枯骨一般,冷得百合打了个哆嗦。
百合愤怒的挡在李氏面前,拉着李氏往后退,还没来得及诧异自己怎么会抓住了李氏,可周围的怒骂声与喝斥声渐渐的熄了,前一刻还是青天白日,众人喊着要将李氏这个淫/妇处死,四周铁鼎里的柴禾还在燃烧着,下一刻渐渐的百合眼前便已经黑暗。一股腥臭夹杂着烧焦的东西腐臭感传来,她身上沉甸甸的,睁开了眼,一个披头散的东西沉沉的压在她身上,她的手还抓着那一截枯骨,趴在她身上怨气十足的尸体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了,终究还是等到了……”
这是李氏!并且是一百多前被炮烙而死烧焦的李氏,百合一瞬间身上寒毛都立了起来,若是换了其他人,在被一具干尸扑倒的情况下,恐怕早就已经吓疯,可是百合只是初时一惊,后面便迅的回过神来了。
她不明白怨气这样浓郁的李氏。…"猎@”文网.…最后为什么会没有冲自己下手,她伸手抓着那截枯黑的手腕,没有放开。
直到此时,百合才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这栋古宅中,所有干尸都是一副黑色的模样,与眼前的李氏何其相像,应该是李氏当初死于炮烙之刑,却怨恨不甘。回头报复了。
“这手,真暖哪。”那粗嘎的声音,从黑色的干尸口中响起,‘她’微微动了动,那张脸焦黑一片,鼻子眼睛都已经被烫平了,可想而知当初那炮烙之刑是多么的残酷,带给人**乃至心灵的伤痛,哪怕是过了一百多年,依旧无法挥去。李氏的手在百合手掌间摩挲。每蹭一下,就仿佛一大块木柴被烧焦之后,在人身体上蹭弄时,出干涩刺耳的声音,那感觉并不好,尤其是百合知道她曾那么的狰狞可怖。
她手心里留下了李氏尸身上黑色的灰尘,那没有五官被烫得平整的面庞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你是第一个,试图拉住我的人。”她声音粗涩难听,百合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记忆中。李氏还是少女时期那甜美如黄莺般的声音,与现在相比,突然莫名就觉得心酸了起来。
干尸突然手撑在地上,艰难的爬起身。她仿佛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身上笼罩的黑气仿佛也不像一开始那般浓郁了:“你……”她试图想要开口,到最后又笑了两声:“唉,算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
“我在这里留了一百多年……”‘她’退了两步。缩到角落,站起身来时,又‘噔噔噔’的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正堂中间的那把椅子上,百合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黑暗的环境,这会儿冷静下来,虽然身体中手腕上都受了尸毒入侵,但因为她体内有灵力的缘故,又练道德经,因此一时半会儿的也是死不了人的,她运转灵力将尸毒逼停在手腕上,这会儿镇定下来,也跟着站起身来。〞&猎文"〝网…
虽说不知道李氏为什么到了最后没有要她命,明显李氏在扑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是准备要杀她的,虽说到最后百合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李氏不见得真能一下子杀死她,但事出突然,李氏又已成气候,她若有心下手,其实弄死她的机率还是很大,可惜李氏却是在最后关头停手。
百合从包里掏出手电筒,原本黑暗的屋中一下子就亮了一些,虽说光线显得阴森森黑蒙蒙的,可也远比之前好了许多。
这里少了幻像之后,如同之前她从沈春眼里看到的一般,布满了灰尘,黑色的干尸李氏坐躺在太师椅上,她面前一个东西已经粉碎,百合曾看过她的记忆,知道李氏是在这里被人糟蹋的。角落里沈春昏睡着,庄天明也在,跟着自己一块儿进入了古宅的人中,从朱砂圈子里活下来的四个人,那个曾被百合当成诱饵的女人已经死了,她的脸被人将皮揭了下来,脸庞焦黑一片,看不清容貌了,百合是从她身上穿着的道袍才认出了她身份的。
躺在角落里的人,有三人脸上模糊不清,活下来的人,只有沈春、庄天明、百合以及另一个曾走在木回廊上踩空之后落在地面上的那个男人了。
李氏仿佛没有了知觉一般,躺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她对百合打手电筒的举动视若无睹,百合并不关心沈春等人的死活,将目光落到了李氏身上:“你没有杀我。”
她‘嘿嘿’笑了两声,声音粗嘎难听,脸庞坑坑哇哇,身上散着焦臭。她没有说话,那双被烫得平整的眼睛,仿佛被人用烧得火红的熨斗一下子压了下去般,已经看不出本来形状了。
李氏不说话,百合‘看了’她的记忆,却多少能知晓一些她此时心中的感受,李奎兴许算不得多么清正廉明,但是为人处事却相当不错,且又护短,当初他能提拨一个同进士的孙道海,自然也能提拨其他有前程的寒门学子了,大多都在朝中颇有声名地位的,孙道海杀李奎嫡女,且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人,若是他门生知晓,孙道海必定会出事的,因此他早在行事时便不容李氏活着。
动手之时,他使用威逼利诱,将翠儿拉拢。他其实若是想要给表妹这个正室之位,只要他说了,李氏为人必定会应答的,可惜孙道海行事太过阴毒,不给自己留下丝毫退路,他为了让李氏不得翻身,根本不容她活路,且用的方法寡毒异常,是要连她名声都坏了,给表妹腾出嫡妻之位,而非继室份位。
歹竹自然生出的不是好笋,以孙道海精血所化的平哥儿在母亲早就失宠,使他一个嫡子竟不如庶子在下人心中地位高时,他本能的慌了,为了讨好父亲,往后以便在孙家能占得一席之地,他昧着良心站到了父亲那边,对生养自己的母亲,明知道她遭人冤枉,可惜他心中怨恨母亲没甚本事,导致他一出生起便低了妾室黄氏所生的儿子一头,他虽为嫡子,可得到的宠爱却不如庶子多,可想而知等到往后黄氏压根儿容不得他,会将他赶出孙府中。
为了谋得好处,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黄氏陷害,而后大庭广众之下遭炮烙之刑,而死于非命中。
李氏死后,黄氏那口恶气还不见得消除,她还嫌自己羞辱得李氏不够,虽说想起李氏临死前受刑时的凄厉惨叫十分诡异可怕,但多年屈居于李氏之下,表妹心中也是怨恨难当的。因此李氏死后,她命人在李氏嘴中塞满了糠渣,又让她以长遮脸,使她死后也无颜见人,李氏所生之子口口声声称她为娘,如此一来,黄氏才觉得心头满意了。
当日李氏死得太过凄凉,导致那天之后,孙府之中不少人莫名梦到当夜的情景,梦到脸被烙得焦糊的李氏冷冷的站在自已梦中,当日那股皮肉被灼焦时的味道许多人都仿佛还闻得到,残存在记忆中一直消褪不了。
因李氏死得冤枉,当日叫得又太过渗人,自那日之后,府内人都有些提心吊胆的,有人说若是人临死前怀抱着极大怨恨,便有可能化为厉鬼回来复仇,李氏死的当天夜里,黄氏便等着孙道海回来,身子软绵绵就缠上了他:“老爷~”
孙道海人面兽心,与李氏成婚多年,初时看来李氏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但对男人来说,李氏从小受教育太过,显得呆板而无趣,在床上时总是不如黄氏会讨好人的。虽说黄氏颜色差了几分,但胜在入骨,一把年纪孩子都生了好些了,可依旧骚味儿十足,兴许不如李氏上得了台面,可私底下来说,孙道海更喜黄氏,黄氏在他面前总是使出百般解数讨他欢心的,他在李氏面前,时常会因为李氏身份而自觉抬不起头,相反之下黄氏便下贱了许多,在床上什么都愿意做。
这会儿孙道海一回来,表妹便如藤蔓般缠上来,他伸手拍了一把黄氏的屁股,黄氏已经三十多了,身体微微有些福,屁股因为连生了好几个孩子而显得大了许多,肉也多,一拍之下肉波荡漾,倒是看得孙道海心中来了些兴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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