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张和雁,见过祖师!”他恭恭敬敬的在众多神像面前跪下,行大礼,三稽九叩,燃香,诵经。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发现,师傅有的时候说的胡话还是挺有道理的,至少他一直吐槽他们这群道士,除了没有剃光头之外,每日里做的事情和隔壁的秃驴们也差不了太多。
“和尚是和尚,可不能学师父说秃驴啊!”张和雁摇了摇头,叫和尚秃驴他们会不高兴,就像他作为道士被别人叫牛鼻子一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没有被俗世所浸染过的少年,思想终归比较纯真内敛,他会想着做事留一线,他也会想着,即便没人听到依旧要坚持心中的那一点点正义。
这和老道士的洒脱不羁刚好成为了一个极端,不过老道士从来不会纠正他这样的东西,只是反复的跟他说,等未来他下山了,这一切应该都明了了。
道士祭拜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除了上香叩首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程序要做,但是张和雁却并没有做这么多的事情,因为身边物品简陋,更何况敬神也不是浩大大越好,而是要心诚。
张和雁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开始把自己带上来的花、灯油、水及水果放好,这本身就是祭祀时所用的东西,他准备好了之后,这才缓缓退去。
当然灯油是要点上的,张和雁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火折子,将这些由芝麻制成的灯油缓缓点燃,一色芝麻油点,方显心之诚。
当然实际上道门对于这些东西看的都很轻,如果你没有这些祭祀道具的话,倒不如真正的跪坐下来,好好地行几个大礼,实际上礼神最重要的是心诚,而不是理重。
这里便是真武山三清殿了,张和雁此次算是学成了下山,他真正的将所有道门经典的内容融会贯通,他自身的道行和法力并不是特别高,但是他却真正的已经完成了自己十六年的修行。
也正是这种底蕴,才让他发觉了这座寺庙和之前来时的不同,怪不得老头子长时间跟自己提起,虽然他们修行的地方已经是整个襄州的龙脉之所,但是道门祖庭却依旧是真武山的原因。
“就在这座小庙之下,隐藏着千年之间最大的秘密啊!”张和雁感叹,有些时候他对于老道士讲的那些动辄数万年的故事全然不放在心上,也正是因为实际上整个天下出现时间也不过一两千年。
就连他们已知的最早记事,至今也不过数千年,那些数万年的故事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但是看到这座以千年为单位的小道观时,他又不禁的惊叹于祖师那足以惊天动地的功力,这样一座小小的道观,底下竟然充斥着恐怖的神光。
道观不大,实际上仅仅只供奉着个位数的先生,除了最顶上那三位之外,也就只剩下寥寥数位能够映入人眼帘。
除了三个方向的神像之外,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小小的香台和几个看上去破损不堪,却依旧处在原地的蒲团。
但是刚刚铺团上明明没有什么人,此刻却已经坐上了一个面色和蔼的老道士,他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道袍,头上则戴着莲花七星冠。
“师父?”张和雁看着这一身正装,感觉还有些不太适应,当然他仅仅只是惊讶,却不会表示惊奇。
老道士平日里很少穿正装,除了斋醮之日外,就连平日里偶尔下山去给人看相算命,观风望气,也多是穿一身平日里的粗布道袍,哪里像今日穿着的竟然是一身极其正式的明黄色道袍。
张和雁也仅仅是在很小的时候,看着老道是对天做法时才见到过的,那头顶上的七星冠,就更是所谓的道门高功才能够佩戴的东西,带上这一身服装,就意味着事情恐怕非常重大!
“和雁,做的不错!”老道是微笑的看着他,肯定了他之前的行动。
“哈哈哈!还不是师傅您教的好!”张和雁说道,缓缓的走上前,也盘坐在那蒲团之上。
“就是行事还过于稚嫩了一点,不过也怪不得你,老道士我对你的照顾少了点。”老道士说道,“不过这些实际上都不重要。”
“对于我们来说,主要的也是为了让武当道统不失,老夫还真是有些疏忽了,六十年前的那些事情,都能被这群人摆出来大做文章。”
他虽然说着疏忽,但实际上脸上并没有什么懊悔的表情,而是非常平淡的在描述着这一切。
张和雁忍不住了,“师父,你前几日才说自己不会下山,怎么今天……”
他当然不会去关心老道士是怎么时候来到这座山上的,对于老道士来说,他只要想的话,来往这两座山,不过眨眼之间。
“因为……六十年之期已到啊!”他看着少年道士,“你下来几天,应该听说过这六十年之约了吧?”
张和雁点头道,“是,从山上他们的讲述,再加上山下听的这些事情,我大致上已经推断出了六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师傅您可是其中的重要角色呢!”
“哈哈哈,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师傅我可没有你小子那等夸张的天赋,在咱们武当,以武入道才是最普遍的方式!”老道士笑道,“你真以为我会在乎那六十年?就算是再过60年,你师父我依旧好好的活在这世间,这种人世之中的杂物,又怎么可能会让你下山呢?”
“师父,您曾经可说过,不化凡如何化神,不成人如何成仙,您很早就说要让我去历练红尘,怎么又说这红尘杂事与我无关呢?”张和雁反驳道。
“小兔崽子,驳起你师傅我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我就不该给你讲那些小说中的故事!”张弘道笑骂道,“说起来老夫捡你回来却也有16年了,以老夫的本事却也推算不出你的跟脚究竟是什么,也许只有未来,等我去问了祖师爷才会有消息!”
“得了吧师父,山医命相卜,您这卜卦之术算得上是最差的东西,我都能推算出当年我自己睡着的那颗松树,您连明天是什么天气都算不准,你还是把那一块玄武壳给我算了!”
张和雁说道,师徒俩说话逐渐熟络起来,他的话语也逐渐朝着平时转换,搞得老道士似乎都有恼羞成怒之举。
“哎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爆栗直接敲在他小小的脑壳上,张和雁装模作样的捂着脑袋叫了一会儿,这才逐渐转入正题,“那师傅您所说的六十年,又指的是什么呢?”